分卷阅读80
当子鹤之听铮宁想借用艾画师,做出的反应就是以她年纪尚幼/不懂规矩/怕冲撞对方等一连串理由拒绝,推出陈熹。
铮宁见两计行不通,无功而返,他相信赵廷会有其余手段,直到将人弄回去。
现在西厂就像冰窟窿,跟随最久的赵管事在督主面前能说上两句,如今半句不敢言语,督主一日比一日阴沉,做事不留情面,让人有种行走刀尖稍不留意倾覆的危险。
罪魁祸首浑不知脚下走在钢丝上,行差踏错,如同一颗小石子落入湖面,当时无人在意,在重重复重重扩散涟漪引发更大的波涛,她不知道,没有外力介入,她永远不会知道代表什么。
陈熹去西厂好些天,艾丽莎沉迷在水彩调色,画室人事简单,做完本职事情,做些喜欢的私事,今日袁立林过来找她,想托她跑一趟西缉事厂。
“陈工人在外三天未归,这天也冷了,陈夫人备了几件衣服和点心给他,闲杂人等不得靠近西缉事厂,这才转托到我这,”袁立林指着堆满台面的画稿,说道,“你看到,我这些天也是分身乏术。”
“你与陈工算有些师徒情谊,做徒弟的给老师送东西最合适。”
话都说这,艾丽莎没办法拒绝,接来包袱,里面有件御寒大衣和欢喜里衣,木盒装着些桃酥,看样是陈工喜欢的。
“我和管事……”
“袁工……歹毒之心不可有啊!”
往日闷不吭声的杨玉一反常态,一把抢过包袱塞回袁立林,太过突然,对方没接稳掉在袁立林脚面上,衣服砸人不疼,木盒砸人疼。
袁立林又气又疼,涨红脸色成猪肝色,“杨工,我敬你是前辈,诽谤之人大话说不得,我如何歹毒了?!”
“你让一个小姑娘去西厂,这就是歹毒!她不明事理,难道你我不懂?!”
杨玉一身正气凛然压着袁立林词穷,他却有小心思,他今年已经四十有三,陈熹压一头便算,一个乳臭未干,一个丫头竟然也压他一头,让他如何不嫉妒,并无伤人之意,只是想吓她请辞。
“我两去管事面前说道说道!”
杨玉是个认理的人,他与子管事关心尚好,得知是艾丽莎争来福利,希望画师得到足够休息,他年事已高,上官发财想法过了,如今想与家人多多相处,毫不起眼的理由却最打动人心。
若是收买人心的手段,杨玉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可她在悄悄做完便安静画画,侧颜恬静却成了别人感动的画面。
杨玉与袁立林公事六年,自然看出他对她的嫉恨从第一日有了,出声算是报答这姑娘,他攥着人往外拖,没想这双手执笔和铁钳子一半,袁立林挣脱不开,他只是一时鬼迷心窍,需知谋害同僚罪责为东厂不容,便抵死不认,高喊自己冤枉。
“怕你不成,你、你这是诽谤!”
艾丽莎再迟钝,听出个中深意,袁立林想害她。
——为什么?
职场事情没为什么,看不顺眼就整咯,虽然这样安慰自己,艾丽莎有些难过,她知道女孩多招眼,低调再低调,以为不出挑不会有事,算计是早晚,无非手段高低。
艾丽莎不知道的是两位师傅争吵中,袁立林说她与西厂铮宁曾有交谈,看相熟关系匪浅,子鹤之想起铮宁曾点名要艾画师去西厂,两者联结起来可深挖就不是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尚铭听过子鹤之禀报,只觉荒繆。
“那丫头能当细作?西缉事厂主位早换人了。”
子管事认为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督主,人不可貌相。”
尚铭思索片刻,觉得整件事透着诡异,弄一个小丫头,西厂能得什么好?
“她平素做何事?”
“画画。”
尚铭笃定,什么关系匪浅,什么调人去西厂,都是冲着东厂,东厂从太|祖成立至今,这破船尚有三根钉,他一个成立不过一年的后辈,如今猖狂,还要看谁能笑到最后。
两人认定是西厂搞事前奏,艾丽莎是尚督主一手提拔,不可免除被叫来问话的程序。
尚铭抱着手炉站在门廊,仰头看浓厚云层,却对下面跪着的人不叫起,又隔了一会。
“有人告发你是西厂有不可告人之秘。”
艾丽莎明白过来,原来自己是被怀疑了,杨师傅和袁师傅争吵间,她猜测东西厂没明面和和睦睦,她与藤大哥认识的事,没特别隐瞒,多半被谁查出来,告去尚督主那。
这种时候不能隐瞒,不如老实交代,如果给厂卫查出来有没说到的,那就心虚,没事变有事。
她说道,“与我相熟的一位哥哥在西缉事厂当百户,我们是一同从杏林镇来的,他在路上对照顾颇多,关系算要好,偶尔会来我家串串门子,他喜欢甜食,我会做些送他。”
一问就答,答地这么详细,尚督主酸啾啾又气呼呼,谁教她这么老实?!北镇抚司走一趟,让她明白明白什么叫‘该说说,不该说不说’。
“咱家只让你答是也不是,让你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