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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一十七章 尽情尽意

      一条长河,仿佛承载了众生命数。无数华光向着上升馈流。
    这真的是命数,当无数光华聚集在那一条长河上时,一场巨响大波。
    这是人海潮流。恍惚之中、众生所见、不再是一人、而是数千万道真实的身影。
    数千万道身影,神态各异。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这些身影并不是止住,在这身后、更是有无数万道身影。
    有人在闭目中抬头,感受到体内的奇异变化,还未来得及喜悦。在抬头当中、便是脸色徒然变色。
    他们所见、在那条长河之中、在那一道道身影之中,竟有着他们的身影。
    人海潮流,就算有着自己的身影,也难以寻求。但他们所见,却是一眼便找寻到了自己的身影与面相。
    竟是一模一样!
    人们感到一阵惊悚,当他们看到那些身影时,有一种奇异的感觉。
    仿佛站在原地的不是他们,站在那条长河的人,才是真正的自己。
    而他们,正在俯视众生。正在俯视自己。在观视这满幕苍夷。
    他们的眼中,有道不尽的悲伤。这道悲伤与自己对视、刹那相染。
    这些脸悯、是何处而来,到了最后、又何处归去?
    恐怕无处归去。这天地一日不复,一日不归去。
    神族中人有不少睁开了眼睛,包括不少古神。他们皆是感受到了体内的血脉增升,质的改变。
    他们不知晓变得有多强大,但肯定比以往要强大多太多。只是,他们依然觉得,还是难以平定这天下动荡。
    这是一种直觉,无奈而又真实的直觉。
    纵使他们再强再强,也无法抗衡界外强者。
    这一刻,他们才真实的感受到幽冥之界的强大。
    有十道气息在奔涌,这十道气息、极为复杂。强大之中带着虚无缥缈。当那古之十族的大公睁眼之后、感受到这几道气息,瞬间瞪大了眼睛。
    这是属于空的气息,这并不是与他们一样是半步入空,而是只差一丝...就达到了那个无上层次。其中更是有三道身影,让人心起不可抵抗。
    这是完全的显露,当这十道气息爆发的刹那,圣山中的班祖、身躯顿时一颤。
    “怎么可能...除却幽冥之主...界外又怎会再次诞生三尊空境大能!!!”
    这是空,本无此境。却是由心而起、一念之中心在神魂在。皎然澄澈,便成此间真正不可侵的无上存在。
    这等存在,本就已是空,无法谈论生死,已是没有生死。
    灭境为灭,不死不灭。但依然存在一个灭字,不灭亦为灭。当遭遇到难以抵抗的力量,依然会身死道消。但空境却是不同,就算遭遇、也是难以沾染其身。
    “那是十常将侍!”班组深吸了口气,强行按压住自己,不让圣山再动。
    他没有想到,这十常将侍、竟会如此之强。不仅是他,就连天主都没有想到。他们隐藏的竟会如此深。就连此界最为强大的两尊大能,都没有任何察觉。
    上有幽冥之主,还未现世、便是震慑了天下众,逼迫的天主、班祖、只能眼观天下大乱。而后,又有十常将侍在明中。
    隐藏在暗中的十道气息,皆是锁定在了班祖的身上。
    尽管,班组不惧其余七尊。但奈何另外三尊大能的气息,并不弱于他。若是这三人出手,无疑是一场惊世之战,一场难分生死、且在这场动乱中再添上油火。
    一场难分生死,但却会分出胜负。这败北,自然是属于班祖。
    “幽冥...果真强大啊。”班组一声长叹,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
    这是一场毫无意义的交战。太乙星月尘,对班组来说有一定作用,若是得到,或许可以突破自身界限,他的无心之道,已是走向了终端,已是无法再踏出半步。
    只是,利与弊。弊大于利。太乙星月尘作为无上玄器,但也只是一丝可能而已,远不值得班祖出手对战群雄,以此拼命。
    班组最终还是没有出手,但那十道气息、一直没有退去。
    天地中那一场大气磅礴始终,只是人们的眼里、已经没有那道白衣。只是那芸芸众生万千。
    随着人们的相继睁眼,那长河中出现的身影也是愈来愈多。那些人,皆是他们自己。
    人们茫然不知所措,换做任何人,看到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都会如此。
    更何况,那相同之人、不管是模样、甚至气息、境界的波动、都是一同。
    天地之间,又怎会出现这等情况?
    人们不知晓,只听到一声轻叹幽幽,道不尽的沧桑尽头,或许正是此幽。
    这轻叹之后,又有轻声再落。
    “我曾历尽万苦,这苦、腐蚀了我的心头。这苦,来自于身周难中。原以为,我将一直深陷在那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那时的我,是狂风中的柳絮,又哪堪言说似骤雨里的萍浮......”
    “那时人生的惨败,独自一人的孤留,至今想起还是让我感到惶恐。人生自问,何来的长生不死,故而、我一直等待着孤独的死去。”
    “直至,有一双手在黑暗中伸出。当我握住那一双手,取而代之、是那开满红红紫紫的山花枝头,看到画眉鸟在高高低低的树梢上随着自己的心意尽情愉快地唱歌。”
    “这是我听闻此生的最灵动。我想将它困留、只属于自己,好能够时时听到悦耳。”
    “只是想了想、不由感到感慨、若是将它困锁,即使在最贵重的笼里、它也不会唱出这般美妙的歌声了。”
    “因为、正是这自由才是愉快的先决,若是将它锁在只属于自己的心头,那么今后所听闻,或许、就是凄凄凉凉的伤歌。”
    “画眉如此,她...亦如此。”
    “我不想失去这灵动,但我、可以不化作这山花枝头,让它尽情尽意地唱歌。
    “只是,这一切最终还是无法将它留在我的身周,最终它还是去了远方。”
    “是她,将我从黑暗中拉出。或许,今日、我也可以在这里化作当年的那只画眉,在芸芸黑暗中、向你们伸手。”
    语落。天地之间伸出了一只手。出现的方向,正是在人们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