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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

      此刻水神入内,见到了大殿上受审的鼠仙,很是惊讶。
    太微放下锦缂“鼠仙,火神和夜神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行此悖逆?背后是何人指使?”
    “刚才小仙已经言明,此事无人指使乃我一人所为。”鼠仙大义凛然“全然出于义愤,怪就怪,火神乃天后所出。”
    荼姚闻言真是怒极攻心,抬手猛拍桌案“断脊鼠辈,这里岂容你放弃。”
    鼠仙已经不顾生死“今日我便放肆一回!将你的罪业昭彰于天下。”抬手一指,怒目圆睁“荼姚,自你登上天后之位就挟势弄权、大兴鸟族,纵容穗禾党同伐异、拥兵自固,花界断鸟族粮草数月,天后大笔一挥、代拆代行,竟私自开放天界八大粮仓。”
    “花界断粮为何我不知?”太微急问,这可不是小事“为何不向我上报?”
    “陛下日理万机,这点小事何足挂齿啊。”荼姚还是想蒙混过关“荼姚只是未陛下分忧而已。”
    “分忧?八大粮仓的储备也就那点,先满足了鸟族,其他族群的供给自然短缺,鸟族吃饱,他族挨饿,荼姚,这就是你的天后作为?”龙君宠趁机发难“陛下,我命人刚刚将粮仓的账目核对清楚,这次供给鸟族的粮食是侵占了其他族群的份额,大家因为天后娘娘,都是敢怒不敢言,就连九华州的供给都不足往日五分之三,陛下,九华州是天界旧族,往日功绩我不在这里表了,可怜本族孩儿嗷嗷待哺,饿的瘦骨嶙峋,他们也都是陛下同宗啊,想想皇族血脉尚且无法饱食,那其他族呢?陛下,长此以往,动摇根基啊。”
    “好大的胆子,竟然瞒着我,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本座?!”太微这次是真的动怒了。
    荼姚吓的又跪下“荼姚举措失当,甘愿受罚,可是荼姚一片丹心,天日可表。”
    旭凤也继续陪跪“母神无心之失,念她一片赤诚,望父帝宽恕。”
    “陛下。”龙君宠娇滴滴的声音又起“此时此事可以暂且按下,不如我们就再听听鼠仙还有何狡辩。”
    “哼!”动摇根基,太微对荼姚眯起眼“还不退下,丢人现眼。”
    荼姚被太微狠狠责骂,面子上怎么都过不去。
    润玉静观。
    “荼姚对内掩袖工馋,弑神戮仙,对外纵容火神用兵伐功矜能,既无母仪之态,复无容人之量,阴险毒辣无出其右。”鼠仙畅快淋漓“我枉为生肖之首,潜身缩首千余年,实在不忍见天界被你搅的乌烟瘴气,今日我便是粉身碎骨,也要匡扶天道。”不畏生死,大义凛然“为那些无辜枉死之人出口气!”
    “你!”荼姚被气到都快吐血了。
    “火神涅槃夜确是我动的手,只为断你后,让你也尝一尝离丧之痛!”鼠仙觉得痛快“你寿宴的老鼠也是我所放,我早已查明锦觅仙子乃水神之女,夜神之妻,故意搅扰逼你发作,非如此,如何将你心胸偏狭心狠手毒大白于天下,非如此,如何逼水神和花界与你势不两立,逼九华上神与你争锋相对。”
    旭凤听不下去了“你可知诬蔑谋害上神乃泯灭元神之罪。”
    “义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鼠仙大声对火神言明“我是一心为公,还是携私罔上,公道自在人心;敢问陛下可还曾记得花界为何判出天界?可曾还记得笠泽簌离?”
    润玉眸转龙君宠。
    “住口!”这次气到拍桌子的是太微了“岂容你在此狺狺而谈,搬弄是非!”还站到了前面。
    润玉跟随太微也站到了前面。
    “这簌离可真是阴魂不散哪。”荼姚阴阳怪气。
    龙君宠是阴森森“那挂在省经阁的梓芬是阴魂都散了?”
    “此事已经一目了然,鼠仙包藏祸心,谋害火神,顶撞天后,挑拨上神,桩桩件件都罪无可恕。”太微不想让鼠仙在此说出更多的事,着急的给他定谳“既已认罪,该当伏法。”
    鼠仙含泪而笑“我就知道,你们都是一丘之貉。”撩袍跪下,俯首认罪,闭上眼。
    水神一直看着。
    太微走出一步,张开五指,火阳龙瑞就起,直冲鼠仙。
    水神抬手“陛下。”挡开了第一道。
    但是太微心意已决,又是数道火光而来。
    鼠仙本以为会有剧痛击身,哪知道等了数久也没有半点异样,睁开眼,自己周身被幽蓝灵力包裹“姑姑……”
    太微怒极“姑姑,你此是何意?”
    “一丘之貉?!”龙君宠丝毫不惧“这也是在骂我吗?更何况鼠仙只是一介小仙,怎么可能会生出此等事端呢,说起灵火珠,我倒是想到了,不如请天后娘娘也自证一下清白,让我们看看你腕子上的珠子如何?鼠仙,你的故友,提起花神、更提起笠泽,可你是不是还忘了提起荼姚,她不是也可以成为你的‘故友’嘛!”
    荼姚抬手就指“龙君宠,你休要血口喷人!”龙君宠这般说她就不愿撩起袖子,有也不给你看,等拿出来时看你有何话说。
    “荼姚,拿出你的灵火珠。”龙君宠也是回指过去“你刚才还诬蔑我和水神借着鼠仙传递锦文私通,怎么如今却不肯自证清白了吗?”
    洛霖并不知此事,不由更怒目看向荼姚:这个女人太卑鄙无耻了,竟然诬蔑姑姑清誉,还敢信口雌黄自己对梓芬的感情。
    “姑姑……”
    “太微,我们都被一个鼠辈骂成一丘之貉了,他倒是大义凛然,一心求死,众仙家都看着呢,你将我们天家脸面置于何地?”龙君宠抬步走向高台上的太微“旭凤被害、润玉被诬,你两个儿子被如此伤害,你就想杀一只老鼠糊弄?!”
    对于龙君宠的责问,太微此刻没有良言以对“姑姑……”
    “你看看这个鼠辈,满嘴匡扶正义,一心为公,蛊惑人心,怎么天界在你的治理下已经如此天道无常了?!”龙君宠不容他反驳,走了上来,润玉退了半身让她,她立定后,对太微福了半礼“九华恳求陛下应允,将鼠仙交给旭凤继续审问,查出幕后真凶,还天理公道,以正清明;也让这鼠辈知道什么才真正的大公无私、匡扶天道之举,到那时看他还有何脸面舔说自己是一心为公!”
    旭日借步,拱手“父帝,姑姑所言甚是,还请父帝应允。”
    “不行!”太微绝不同意让旭凤审问鼠仙,他若是说出簌离之事,自己还有何面目面对天下。
    龙君宠挑了一下右眉“要不然交给我审?”
    “陛下,万万不可!”荼姚不愿意“她分明就是想保那个鼠辈!”
    龙君宠眼眯灵动,荼姚的凤袍就被一阵妖风吹拂而起。
    荼姚没有防备,站立不稳。
    幸得旭凤抬臂扶住。
    “龙君宠,你想谋害天后吗?”荼姚站稳身体,琉璃浄火都要起来了。
    龙君宠抬步走到荼姚面前,猛然将荼姚的手腕拉住,撩开了她的袖子“你的灵火珠在哪里?”
    太微看见了荼姚的手腕上没有那串一直带的宝珠,这东西是自己当聘礼赠予荼姚的,她一直戴在手里,婚后没有取下过。
    荼姚低头一看,却发现自己的手腕上空空如也,不知在何时自己的灵火珠竟然不见了……不由,捂住了自己的手腕,神色慌张。
    “母神,您的灵火珠从来没有取下来过。”润玉站在龙君宠身后,也看到了那一幕“怎么今日,倒没了。”也有些惊异,但没有就是没有,见荼姚从来没有的慌张,他不介意再加上一把火,反正你喜欢玩火嘛。
    龙君宠退回,从自己袖中取出一串珠串“陛下,这是照仿君孝敬老身之物,您看看,像不像?”
    太微拿过,看了一下“这,这是?”
    “假的灵火珠,虽然神似,却没有灵火珠之力,据他所言,这珠子实在难做,他费尽心血只做过五颗,三颗做出一串送给老身把玩,而另外两颗却不知踪迹了。”龙君宠似笑非笑“记得旭凤涅槃之时,伤了润玉的灵火珠一直在润玉手中,而今日一颗又被鼠仙再度对润玉掷出,刚刚燎原君当着大家的面从他身上搜出的手串却又有两颗,一真一假,而天后娘娘的腕子上却没有了灵火珠……”
    “陛下,这是诬陷!旭凤是我的亲儿啊,我怎么可能害他?陛下,你不能听信谗言。”荼姚是跪地大哭了“陛下请您明察啊。”
    太微拿着手串“那你的灵火珠呢?”
    荼姚慌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明明刚才还戴着的,灵火珠怎么就不见了?我,我绝对没有害旭凤,若有此念天诛地灭!”
    “那你有没有念头害润玉啊!”太微将假的灵火珠丢在了荼姚面前。
    荼姚真的不明白,自己刚才明明还戴着呢“这不是我的,不是我的,陛下,这不是我的;是你!”恶狠狠的指向龙君宠“陛下,是她陷害……”
    “父帝,姑姑。”旭凤再度下跪,阻止了荼姚“母神虽对兄长甚为严苛,但绝无加害之心,姑姑,我不相信你和兄长会害我,更不相信涅槃之事与我母神有关。”
    “小九,人心险恶,我见的太多了。”龙君宠轻叹一声“人间王室间为了那个位子,以子争宠,害子谋宠,太多太多了。”
    “姑姑,父帝,断然不会是母神的。”旭凤给他们俩磕头“断断不会。”
    “润玉,这段时间委屈你了,如今已经真相大白,总算是还了你一个清白。”太微不理会荼姚母子。
    润玉谢过他的宽仁。
    太微又转对龙君宠“姑姑,这鼠辈的事就不劳您亲自过问了,免得污了姑姑圣听,我会让人妥善处理。”
    “他搬弄是非,挑拨你与洛霖关系,能从中得益者又是谁人?”龙君宠傲然“且他骂的越凶的人就真的是他所恨之人吗?荼姚风姿犹存,说不定还是某些人心中倾慕的佳人……”
    “姑姑!”旭凤抬手告饶“求您别说了,您不是一直教导我们吗,得饶人处且饶人。”
    突然鼠仙抬手,将自己所有的灵力汇聚在掌,然后劈向了自己的天灵盖。
    他这一举动令众仙惊诧。
    水神都瞪大了眼“鼠仙。”
    鼠仙口吐鲜血,盯向荼姚“阿姚,对不起,愧对你(重)托……我先……走了。”随即倒地,化为了烟尘,消散而去。
    “啊——”荼姚大怒大喊,犹如笼中困兽,重伤嘶吼:没想到鼠仙自戕前竟然和龙君宠还联手来了这么一招,思及此真的气急攻心,随即一口鲜血喷出。
    “母神。”旭凤厮喊一声,抱住她。
    龙君宠目光冷峻“老身乏了,就先行告退。”这鼠仙真是不畏生死,是个敢诤言直谏的聪明人,可惜了。
    “姑姑,留步。”太微拦了她一道。
    龙君宠回身。
    “这些日子委屈润玉了,本座知道姑姑一直牵挂润玉的幸福,并视为头等大事,且锦觅那孩子深得我之喜爱,我看不如尽早安排,让她与润玉完婚,你看这样可好?”
    “陛下。”水神还没有从鼠仙突然的自戕中缓过神“小女修为尚浅。”虽然被姑姑救下了一回,可他怎么就这样自戕了呢?“尚未得道飞升,恐非殿下良配。”
    “水神,你此话是何意?”太微的权威今日被挑战再三,忍耐已至极限。
    “父帝容禀。”润玉拱手开口“锦觅仙子与水神仙上方始相认,还未尝得享天伦,仙上舍不得嫁女也是有的,不如将锦觅仙子多留闺中几日,一来可让仙子承欢仙上膝下,以尽孝道,二来天界礼数繁多,锦觅仙子天真无邪恐还不能好好适应,姑姑已经挑选了礼仪姑姑,还请父帝宽宥些时间让仙子学习,三来,姑姑发现仙子身子虚弱,需要一段时间调养,父帝与仙上砺带河山,千载君臣鱼水情,两家关系犹如一家,再者婚贴已成,这婚事迟与早其实并无大碍。”
    “好,就依我儿的意思办。”太微也是给龙君宠面子。
    旭凤扶起面前荼姚,看向润玉。
    “这贼鼠悖逆陷害火神,栽赃夜神之事,需要彻查。”太微也不能真的不顾荼姚,帝后失和真的不是好事“荼姚,在你的灵火珠找到前就留在你的紫方云宫,并且静思己过,为子孙多造福,让穗禾好好管束鸟族。”
    润玉也看向狼狈不堪的荼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吧,不过,姑姑是怎么办到的?
    荼姚垂头“是,荼姚遵旨。”可是内心却已将龙君宠刮了千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