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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二十四

      过了好一会儿。
    龙君宠的手指离开了赤色应龙石,五指在桌面上顺序的敲打着“陛下,明人不做暗事。”既然来了许久就出现吧。
    天帝从后面空中出现,腾空迈步而下,立定在了她身后“刚才看见九华上神与自家侄孙闲聊,本座不敢惊扰。”
    龙君宠向后微微侧眸,目光阴晴不定“请坐。”
    天帝也不推托,撩袍落座。
    龙君宠收回了自己的人鱼泪“劳烦陛下来这一趟了。”
    天帝微笑“不客气。”周围灯火并不十分明亮,而她在这样有些幽暗的灯火中依然白衣素雅,雪月姿容。
    龙君宠为他斟倒了一杯酒“今日之事,陛下怎么看?”
    “应是异界天帝与九华上神在无意间触怒了他。”天帝淡然“只是本座对东凌元君知之甚少,故而也知猜测到这么多。”
    “其他我不在意,他总是要出现的,早一刻出现都比按兵不动好。”龙君宠拿着酒盏“只是一点,鱼儿伤好之前,还请陛下严查,若再发生一次早膳事件,就别怪九华恣睢妄为了,且不止姻缘府,水神对魔尊情深义重连性命都可以不顾,这点我也算赞赏。”
    他并没立刻回答,抬手一展,出现了一壶茶和两只茶盏,敛袖斟倒两杯,将一杯放在她面前“九华上神尝尝这盏茶,看看我这加了昙花的清茶,味道如何。”
    “自然比不上我的,我的昙花是昙花仙子培育的新种,一株九朵,有人细心呵护培育,朵朵洁白无瑕,气味香甜芬芳,无人能及。”龙君宠淡然中带了一丝傲然“只为我一人绽放。”
    天帝笑了下“是,姑姑在异六界地位超然,受六界供奉,自然什么都是好的。”
    “陛下不用提醒我如今人在屋檐下。”龙君宠以三指握起了茶盏,先放于鼻下闻香,随即亲抿了一口,细细品茗了番“雨前的茶,种植地点不好,味淡了些,只是加了星光金丝昙,弥补了茶淡,闻鼻有昙香,浅淡之中倒也味甘。”
    天帝保持了嘴角的弧度“其实今夜前来不止是为了异界天帝受伤一事,还有一事,也请姑姑斟酌。”
    “凌霄剑也是上清天诸神用混沌原力所炼,哪有什么草药能救,魔尊半死不活,只能说他命该如此,对我不敬,该死!”龙君宠眼观茶盏。
    天帝并不生气龙君宠的冷淡“的确;只是如今姑姑身侧还有一位魔尊,有些事需要他鼎力相助,毕竟兔死狐悲,上神不会不察。”
    “螳螂捕蝉黄雀之后,所以怎么会悲呢?”龙君宠拿了人鱼泪,重新戴回手腕上,白袖重新遮盖“陛下一箭三雕之举,该悲的也不是您。”
    “仙上说笑,哪有什么一箭三雕。”天帝自然瞧见她的动作。
    龙君宠眉目清明“明人之前何必暗说,锦觅,花界,鸟族够不够?”不相信白日在栖梧宫自己所言的话他还没听闻。
    天帝放下茶盏“九华上神聪慧异常。”
    “陛下面前不敢弄斧,只凭自己一己之力韬光养晦,然后一飞冲天。”龙君宠弃了茶,自斟一杯酒,喝了一口“老身佩服。”
    “上神才让本座佩服,那魔尊修为高深,就算伤口漫身,但那伤口皆不深,你的凌霄剑却可以让他危矣,就算凌霄剑与赤霄剑一般,可让魔族腐蚀溃烂,但恐怕这对旭凤作用不大,可如今他却命悬一线,摇摇欲坠。”天帝则继续用茶“而当初我是绞尽脑汁才赌了一把,不如上神只凭自己的武力就能灭杀魔尊。”但言辞之中也拉近了些许距离。
    “润玉无事,你就能得偿所愿,抱得美人归,但润玉养伤期间发生了些什么……”龙君宠晃了杯中酒,酒水晃于盏沿却没有溢出一滴“我啊最烦斗姆老尼,总是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可如今想来有句话还真是记忆深刻,能为之事,不求亦能成;不能为之事,求遍万般亦是空。”喝了那口酒,美眸一抬“就算老身有事没事就爱叨叨两句我命由我不由天的话,可此天非彼天,彼此恐也不愿坏了‘此天’的天数……老身不愿陛下失望,故陛下也莫让老身为难。”莞尔一笑,露出可令雪月失色之华光。
    “姑姑这招挟天子以令诸侯,用的真好。”天帝眼眸泛冷。
    龙君宠托腮,戏谑“谁让她是你的心头肉呢。”
    天帝面容冷峻几分“姑姑又何尝不是旁人的心头血。”
    “他也是我的心头血,任何人想害他,我便能让六界血流成河!”龙君宠笑靥如花“不管哪个六界。”与你而言的确为‘旁人’,与我则是‘我的人’。
    天帝眼眸深幽,面无表情“包括东凌元君?”
    “没错!”龙君宠美目深:今日之事她不会忘记,而如今我已经警告你了,如果你管不好自己的女人,那就别怪她心狠手毒。
    ……
    翌日。
    润玉醒来,身侧却没有龙君宠。
    倒是彦佑昏昏欲睡的靠在桌边,也不知是怎么一个激灵就猛的醒了过来,放眼看时发现润玉挣扎着起身“哎呦,你别动,你要是养不好,姑姑非扒了我的皮,别动别动。”
    润玉哪能听他的,还是坐起了身,然后环顾四周“龙儿呢?”
    “你家娘子看你受伤就丢下你自己跑路了。”彦佑故意逞口舌之快,边说边将桌上红泥小炉里煨的药倒出,给他端了过去“给,姑姑说你醒了就把药给喝了。”
    润玉接过,看着黑漆漆的药汁“你还没回答我。”
    “真的不知道,她把你托付给我和旭凤,说要出去,旭凤是好说歹说她也不让跟,只告诉我们她要去忘川,很郑重……”
    “如今这个时候怎能让她单独出去。”润玉一听就着急了“虽然不知方法,可那个东凌元君一直在监视她,哪怕是在我们那儿的时候。”
    彦佑一点都不惊讶“姑姑说了这件事,其实我也一直觉得有些奇怪,就是那座璇玑宫,你明明说过那座宫殿是姑姑亲自设计,而且天界等级森严,姑姑的宫阁规制是天后级别,而这里也是如此,也不知为何偏给了润玉,且荼姚还能不生气,真是让人匪夷所思,知道你担心她,临走前姑姑说就算东凌元君来她也不怵,反而是要我们好好看护你,不过根据她的分析,东凌元君似乎也不想和天帝闹翻,所以他不会轻易攻击栖梧宫;别担心了,姑姑没你陪着不是也活了五十几万年,她知晓分寸,先喝药吧。”
    润玉喝下药。
    彦佑又接回空了的药碗,放回桌上“要蜜饯吗?”
    润玉不理他。
    彦佑则苦命的继续下一波煎药。
    润玉看到彦佑苦哈哈的准备要煎新药,弯起嘴角“多谢。”
    彦佑转头看了对自己道谢的润玉,又回转“我一直担心你坐上这个位子就会改变,也觉得你改变了很多,不过看到此间天帝,真庆幸你身边有姑姑在,都说温柔乡是英雄冢,可你心底存着这份温柔,就比那位得不到回应的天帝通情达理的多。”
    润玉略感疲惫,没有运转周天疗伤“不怪我放弃天帝职责跟来了?”
    “如今你来也是为了天界,真是没想到东凌元君竟然习练成了大日金焰。”彦佑是双系修为者“不是我不信姑姑,但那东凌元君也实在是风华绝代……”虽然只是匆匆一瞥,彦佑都惊叹不止“怪不得让姑姑念了五十万年。”
    “他很强。”和他对阵过的润玉也肯定“我与姑姑对招时,虽然她也保存着实力,但感觉完全不同。”特别是在自己灵力修为都强大后,与龙君宠对战他也知是打不过,但丝毫不怵,但那人,莫名的巨大压迫感是扑面而来。
    “那你们兄弟联手有没有把握?”彦佑将水加入药罐。
    润玉摇头“就算我与龙儿联手,也只有七分把握。”
    “也许姑姑就是去解决此事的。”彦佑将药罐放上红泥小炉“不然也不会在此刻把你托给我照顾。”
    润玉也这么想,又不知道龙君宠会做什么,怎么做,免不得担心龙君宠用什么伤身的法子提升灵力。
    彦佑看他一直坐着,疾步走回“快快快,躺下,别逞强啊。”帮润玉躺下。
    润玉躺下。
    “你家娘子就是个醋坛子,不许任何仙子服侍你,本来栖霞想要帮我的,可被姑姑一眼瞪了。”彦佑故意逗润玉,也知那不是龙君宠吃醋,而是担心这些仙侍中会有九华州的人。
    润玉平躺着“是我无用。”
    彦佑见他躺好了,又回到桌边,盯着药罐,控制炉火“碰到谁都无用,混沌元灵,谁人能招架啊;唉,润玉,东凌元君是火系应龙,活了这么久修成了大日金焰,姑姑是水系烛龙,你说她的灭日冰凌之后会不会就是同为混沌元灵的无极玄冰啊?我觉得是,所以她一声龙吟能冻死那么多的魔兵。”
    润玉看着宫阁顶“她的九重冰凌我没见过,岑葳说见过那冰凌的都死了。”
    彦佑缩缩脖子,照看着炉火“你也别太沮丧,我们才活了多久,他们又活了多久,有些事逞强也无用;你耐心很好,就算对方很强,你也会找到他的弱点,用不着硬碰硬。”
    “让我什么都不做?躲在龙儿的身后……”润玉心有不甘“且这次的事也不会给我多少时间忍耐。”他是男人,又是她的夫君,怎能躲在她的身后。
    彦佑对此也没有特别好的方法了“你再睡会儿,好好休息。”既然不想躲在姑姑身后你就要快点恢复。
    润玉深呼吸一下,闭上眼睛:彦佑之所以只能留在屋里煎药是因为屋外强大的结界导致他出不去,思及此,闭着眼的他都忍不住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