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落的狩猎队与采集队照例归来。
    只不过, 绿芝刚踏入部落的地界，感觉自己好像走错了路一般。
    这这这......
    这是什么？
    如果不是眼前的人还是自己熟悉的面孔，她们差点以为自家部落被别人占领了。
    这身上是什么东西？
    “绿芝, 你们回来了。”山打着招呼。
    身为部落的酋长，他当仁不让地获得了第一套鱼皮衣, 呵呵，让那些家伙眼热去吧。
    上身穿了两天也不够过瘾，每天穿着鱼皮衣在部落里招摇过市，横行霸道。
    “山，这是什么？”
    绿芝目光一动不动地看着山身上的衣服。
    “是素做出来的鱼皮衣, 穿上比凶兽的皮舒服，能挡住全身, 现在热，穿这个正好, 等冰寒了再穿兽皮。”
    山解释道。
    “鱼皮？”绿芝面色一变, 身为部落中的核心人物之一, 她当然知道鱼, 鱼生活在部落前的大河里, 那大河宽阔，鱼会吃人, 怎么去弄到鱼了？
    山嘿嘿一笑, 你们不在的日子里, 部落里可发生了不少事，他就是喜欢看到他们这一脸没见识的表情。
    “素做了渔网，用黑藤和鹿一起做的, 可以在河里抓鱼上来, 鱼皮可以做衣服, 鱼肉可以吃，今年的冰寒，大家都可以吃饱了，最近大家都在吃鱼，鱼汤可鲜了，只要放一点点点盐。”
    山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
    这又是渔网，又是鱼汤，又是鱼皮衣，说的人好奇死了。
    此刻，已经有大胆的采集队战士，直接上前抓住了山身上的鱼皮衣。
    “哇，好轻，好凉。”
    “这个比兽皮好看。”
    “感觉穿上比兽皮舒服，爬树更快。”
    山被团团围住，这个摸一摸上衣，那个碰一下裤子。
    山本身作为酋长，在洛部落还是非常有威信的，但采集队和也好，狩猎队的也好，几乎都在山的手下接受过狩猎，山林内部知识的教学，相处起来，不像普通的族人有一点顾忌。
    “行了行了，别摸了，你们都有，以后就可以穿鱼皮衣进山采集，这是巫和素专门交待，要最先给你们做出来的，巫和素现在都没有鱼皮衣呢。”
    山说着，众人这才停止扒拉他的衣服。
    采集队的战士们带着东西一路走，发现部落里平日待在自家石屋干活的人，好多都不在，这都是干嘛去了？
    还有人拖着长长的黑藤，干劲儿十足的样子。
    柳瞪大了眼睛，采集队才出去了几天，这怎么感觉部落已经大变样了。
    “绿芝，柳，你们回来了，太好了，正好可以吃烤鱼，喝鱼汤。”
    路过的人扛着巨大的筐子，柳向里边看去，都是大块雪白的肉，这是鱼肉吗？
    鼻子闻着还带着难闻的腥气。
    有人在弄着黑藤，柳注意到，有人在捶打着什么东西，每个人好像都很忙的样子，感觉全部落都在热火朝天的干活。
    采集队的东西放在专门的石屋，按照惯例，部落里的族人会去喊人过来帮忙分药草和果子，植物块茎。
    然而今天......一个人都没有。
    绿芝和柳她们都很好奇，往日里，因为采集队回来，大家会吃到新的食物，都会很开心的被叫过来干活，今天这人都哪里去了？
    收获放在石屋里，留了个人看守，绿芝她们出去问了族人，大家都到哪里去了？
    得到的答复是都在河边？
    想到之前碰见山，山说用渔网捕鱼的事，她们决定去看看。
    部落山脚的大河处，有不少人都聚集在此，有人端着大筐等待着什么，有人搓着双手跃跃欲试，有人用筐子装了一堆细碎的石子。
    柳看了一圈并没有看到素的身影。
    河流的浅滩却传来高喝声，
    “扔石头——”
    一个战士喊道，马上有簇簇石子被扔到了河面上，激起丈丈水花。
    水花一经波动，瞬间就有鱼涌现，柳已经看见了有鱼头冒出来，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很快，第二波东西又散落了出去，但这一次不是石头了。
    柳看着，这是......鱼肉？
    怎么把鱼肉扔到河里了？
    之间那鱼肉扔过去，瞬间有许多鱼跃动在河面上，抢夺着食物。
    这些鱼，连自己鱼都吃？
    巨大黑网洒下河面，精准抛下，那些跃出水面的大鱼瞬间就被黑网罩住。
    紧接着便是部落战士们拉扯着大网，拖拽上岸。
    看着黑网里的鱼，紧接着被开膛破肚剥皮，一系列的流程下来，把采集队的人都看的惊呆了。
    “绿芝你们回来的正好，那石锅来给你们煮鱼汤和烤鱼尝尝。”
    一网洒下之后，河里的鱼就像有了点记性，但只要在等一段时间，如法炮制，这群笨蛋鱼就会继续上钩，好抓的很。
    绿芝她们坐在旁边，吃着刚刚抓上来的烤鱼和鱼汤，看着族人们继续作业。
    “你们都来抓鱼了，采集的东西也需要处理。”
    这都来抓鱼可不行，也不需要这么多人全来抓鱼。
    捉鱼，编织渔网，包括做鱼皮衣都需要技巧，但是挑拣果子这种简单的活计，部落里的普通人和孩子都可以做。
    ...
    洛素在研究鱼皮衣，她意识到了一个比较严峻的问题，就算是她能搞到羽毛，羽绒，塞到鱼皮衣里边，可是锁边怎么办？
    就算是现代的羽绒服，飞绒，跑绒的也有很多，那还是现代的工厂工业化产物，放到现在，没有韧性够强的丝线来缝制，根本就不行。
    鱼皮线已经是部落如今最细的线了，但是相对来说还是粗了。
    “素，采集队回来了。”
    这些天采集队不在，没有需要挑拣的东西，蒲草，叶她们没什么活，就去捡石片，或者学着采藤蔓编成筐子，她们需要学习一些技能，如果以后不能够觉醒，进入不了采集队狩猎队，也需要一项能够支撑自己生计的手艺。
    洛素放下手中的鱼皮衣，走了出去，采集队回来了，她正好去问问消息。
    “禽鸟？”柳听着素的疑问，低头思索。
    采集队不对对上许多凶兽，但是正常也会进行捕猎，补充路上的食物，她们一般是狩猎鹿羊比较多。
    禽鸟嘛，都在天上，上树掏鸟蛋的时候还要小心避着，禽鸟会飞，如吱吱鸟，有翅膀羽翼，呼啦一下就飞跑了，可不容易抓。
    禽鸟的鸟喙可都尖利的很，一把小心被叨一下就是个大血洞，而且这群家伙记仇的很，一般部落的人都不会去抓禽鸟，不好抓，肉少，顶多是趁着禽鸟不再去掏鸟蛋。
    至于素问的，山林间的猛兽凶兽有没有什么固定去的地方，柳思索了半天，除了喝水的地方，她们时常遇见，别的地方还真的不知道。
    洛素心中叹了口气，果然是这样的结局，不能抱太高的期待啊。
    “不过，素你上次说过的药草，我找到了好几种，都带回来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洛素的低落，柳带着她去存放采集队东西的石屋。
    找到自己的收获，一一指给她。
    洛素看着，她没想到，上次随口跟柳形容了几种调味的东西，柳真的记下，还找到了。
    翻找了一下，大叶的韭，放在鼻尖闻闻，还有山姜，野葱，还有颗粒状的，像是花椒？
    这几样食材的出现让洛素眼前一亮，总算不用吃只有盐，或者连盐都没有的东西了。
    “素，这些有什么用，都很难吃，是药草吗？”
    柳有一点好奇。
    “是吃的。”洛素答道。
    吃的？柳看着这堆奇形怪状的植物，很难想象这些东西是什么味道。
    不过既然是素说的可以吃，那就肯定可以吃。
    毕竟现在素可是弄了很多原本部落没有的东西出来，想着先前到河边吃到的烤鱼和鱼汤，这可都是素弄的。
    已经有人过来分离采集队的采到的东西，看着素手里正拿着的山姜。
    “素，那个不好吃的。”
    来人是一位眼熟的战士，洛素一时之间没有想起来对方叫什么。
    “我以前也采过，咬了一口，很难吃，煮熟也不能吃。”
    那战士面色扭曲，仿佛想到了当初吃到山姜时候的感受，如今仍旧心有余悸。
    洛素失笑，即便是对于现代人来说，经过驯化和一代代不同品种改良的姜，味道对于很多人来说都难以接受了，更被说眼前的几乎是现代姜的祖宗，老山姜，气味刺鼻，劲儿可老大了。
    “这个不是直接吃的，煮肉和鱼，烤鱼，放上这些，会好吃很多，没有不好的味道。”
    洛素解释着，爱吃姜的是少数，她自己也不是很爱吃，但主要是用姜来去腥。
    而且等冰寒的冬日到来，姜汤可是个好东西，驱寒保暖。
    因为柳说，这些植物是素想要的，采集队其他人顺手也采了不少，山姜，野葱野韭这一类，往日没有人吃，连凶兽都会避开，漫山遍野都是。
    洛素若是自己上了山道，不用深入，在外围就可以采到许多。
    当晚，采集队的归来为部落增添了许多的生气，水煮的原始土豆，鱼汤，烤鱼，吃到饱饱的，之后甚至还有果子来甜甜嘴，不少部落人都觉得有些梦幻，好久都没有过上能够这么吃的饱饱的日子了，最近的这几天，感觉就像是梦一样。
    巫和酋长山，绿芝聚在洛素的身边，正在看着她操作。
    周围还有不少族人在围观，素拿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草，说是能让鱼和肉更好吃。
    用石头垒了几个石灶，火堆架上，石锅摆在上边，不知名的大鱼被开膛破肚，打理的一干二净。洛素的面前摆着石板和石刀，姜片，韭菜，大葱切段，不知名的兽油扔到锅中，散发着香气，姜片和野姜入锅，瞬间出现香味儿。
    鱼肉紧随其后倒入，连带着鱼骨，奇异的味道的出现了，在周边的族人们围着，好像，并不难闻，甚至挺香的，这是他们从没有品味过的味道。
    “素，可以吃了吗？”
    “着什么急。素说要做汤，还没有水呢！”
    叫隔壁将提前烧好的热水拿来倒入石锅，洛素就挪动了位置，鱼汤这边煮着，再弄点别的，可怜见的，在原始社会吃点东西容易吗。
    整条的大鱼没有被把剥皮，用葱姜腌制了好一会儿，没有酱汁，将就用吧。
    拖这几天蒲草和叶，月，三个小女娃一直在捡石头的原因，许多部落里战士看不上的石头，被她们三个乌七八糟地捡回来一堆，因为石头的质量对于战士们来说不好，做不了太好的石器。
    不过洛素倒是意外发现了，这种次品的石头用来做兵器不行，但是磨成石板，导热性很好，做饭更快了。
    今天用的石锅，还有旁边的石板，都是用这种部落人眼中的劣质石材做出来的。
    洛素垒了好几个石灶，因为是临时给部落人演示，所以格外的简单。
    旁边的石板已经烧热了，擦了一层兽油，腌制好的鱼直接放上去，等着石板导热，等烤完撒点花椒粉上去，这就是一道石板烤鱼了。
    这还没停，一个浅口的石锅又被放到了旁边，今晚她给部落人演示三种烹饪食物的方式，汤，烤，还有炒！
    看着自己手边的石铲，切成小片的原始土豆和野韭菜，擦油入锅，野韭菜的辛香与土豆交融，石铲翻动，气味迷人。
    山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柳也一样，不止他们，周遭围观的族人们多是如此。
    没有别的调料，每样放了一点点的盐，没过多久，都全好了。
    野韭菜炒原始土豆，石板烤鱼撒上花椒粉，已经有点烧烤的味道了，鱼汤乳白鲜浓，翠绿的野韭菜洒在上面，把部落人都看呆了。
    部落人的饮食餐具只有碗，用手吃，平时烤的东西都是用树枝串成，只有肉汤才会拿完，而现在，看着素拿出来一种又一种神奇的器具，简直是眼花缭乱。
    洛素将两根树枝削成的筷子拿出来，一样夹了一口，身为厨师，总是有着优先品尝的权力，又用石碗盛了一碗汤，嗯，味道还可以。
    “可以吃了。”除了给巫盛好的之外，剩下的简直是一拥而上，直接被瓜分。
    “我没有吃到鱼肉！”这是只喝了口汤不甘心的族人。
    “哇，真的，素说的对，没有难闻的味道了。”
    “汤好好喝，好好喝，素，只要放进那个姜就能做出来吗？”
    “废话，刚才不是一直在看素怎么做的吗？”
    “素，烤鱼好，好好吃，嘴的感觉好奇怪，但是好好吃。”这是明显吃到了花椒粉的。
    巫慢悠悠地喝着鱼汤，旁边是一小石碗的烤鱼和韭菜炒土豆，奇妙的滋味出现在他的嘴里。
    这样的感觉，真好。
    洛素把韭菜，姜，葱，还有花椒都拿给了族人们看。
    石锅石板也已经从火堆上撤了下来，要不是洛素在看着，她的石锅都要被人舔一遍。
    被族人们拿在手里，一个个研究着。
    “不光是鱼，肉也可以这么吃。”她解释着，这种脆弱的石材用来做锅最好，让部落人瞪大了眼睛，这能快速烤鱼，煮汤的石锅，居然是最差的石材。
    “山姜，野韭，野葱。”有人嘴里古怪地学着发音，准备明天就去后山采，而更快一步的人，已经去找石材了，先把锅做出来。
    最近的大批量捕鱼，让全部落的人都可以吃饱，而现在，洛部落的人已经意识到了在吃饱之上的另一个层次，要吃好，吃的美。
    ...
    “狩猎队回来了——”
    烈带着狩猎队回来的路上觉得很是古怪，往常一回来，全部落都在兴奋地等待，看看他们的猎物和人员情况，有没有伤亡，可今天，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部落里的人都哪里去了？
    不光是烈，这个疑问也出现在其他的狩猎队战士的心中。
    人呢，往常出来迎接的妻子孩子呢？
    部落里总感觉有一点不一样了。是什么不一样还说不出来。
    烈带着狩猎队往部落的中心方向走，部落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烈甚至不自觉地和战士们拿起了石刀，别是什么敌人趁他们不在，闯进了部落啊。
    离部落的中心越来越近，烈看到了人群，看起来很欢闹，简直像是部落祭祀时候的情况。
    这是怎么了？不过不想是出了什么事的样子。
    “山，巫，我们回来了。”人群之中很是喧闹，他们正在围着什么。
    “我们狩猎队回来了。”烈又说了一声，这才惹了人的注意，
    狰作为部落仍在荣养的病号，理所应当的分了一碗鱼汤，还有一小块烤鱼。
    看着突然出现的狩猎队，和早已经被瓜分的一干二净的鱼汤烤鱼，
    狰的第一反应是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空碗。
    好他们回来的晚了一点，不然这素亲手做的烤鱼，分到手里的就更少了！
    奇异的香味在空中蔓延着，紧赶慢赶着回部落生怕部落老小饿死的烈好似意识到了什么。
    看着点燃的火堆，满地的鱼骨，和族人们嘴边的油光。
    我们在外边狩猎，你们居然吃独食！！！
    今天回来没有人迎接就算了，你们还背着我们狩猎队在吃了什么好吃的！
    好委屈！
    还有，山的身上那是什么东西，看上去比他们的兽皮高端的多了。
    他们不在部落也就是十天的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烈看着眼前的部落，如果不是眼前的都是自己熟悉的面孔，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烈，你们回来了。”酋长山起身迎接他们，烈扭了扭头，有点不想搭理眼前的这群人。
    他们在这里站了好半天了，才发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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