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以前姑姑（慕竺）和姑父成天冷战，他和母亲来姑姑家送礼时偶然撞见了这尴尬的场景。慕茗那时候才五六岁，小小的女孩儿就安安静静地自己吃饭、自己玩耍。等到爸爸妈妈都冷静下来后，才努力地笑着凑上去说话打圆场。那场面看得叶漱雪心里难受，特地带着小慕茗和儿子去吃了顿金拱门解压。
    后来姑姑和姑父离婚了，各自再婚，慕茗便住到了老宅。她很聪明，极会看人眼色。谁对她好，她也加倍贴心待你。小慕茗很快便融入了慕家，深受众人喜爱。
    只是有一点，慕茗似乎不会生气，被人欺负了也不回来告诉长辈。还是同学的父母打电话来问候时家里人才知道这么回事。当然慕茗事后都狠狠“还”回去了，半点没吃亏。
    他爸慕筠担心小外甥女会积郁成疾，特地带着去看了心理医生。医生下了个什么结论他爸没说，但从医院回来以后家里人便有意地引导着慕茗做情绪表达，她这才慢慢地开始“发脾气”，具体表现大概就是嘴巴更毒、吃得更多了。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人家私厨早下班了。慕芾便带着慕茗去了一家以饮食闻名的会馆开了包间，专门请慕小姐吃饭。哪料到慕芾去停车的回来的功夫，发现慕茗就在走廊里悠哉地看戏，旁边的服务员神色尴尬地劝着架，对面一年轻男人正破口大骂。
    慕芾顿时脑银子疼，气乐了又忍不住担忧：媛媛居然迁怒外人，想来是憋得厉害了。
    第14章 意外之见
    其实这事确实不是她的过错，是对面的杀马特没看路先撞了上来。只是慕茗心情不好的缘故嘴毒的要命，三两句就把人说的火气上窜。男人也年轻，哪受得了这个气当下便吵了起来。也亏得服务生是个男的，把人给拦住了。见慕芾来了慕茗才收回目光，不再盯着不远处的玻璃柜里放着的消防锤。
    慕芾哪儿能不知道慕茗在想什么，赶忙给幸灾乐祸的小魔头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先进去。慕茗寻思着她这个无产阶级等会吃完饭可能买不起单便顺从地进了订好的包间。
    慕芾则微笑着开始善后，抬眼一看对面那人也是认识的——柳家的小儿子柳翌，性格张扬，发色更张扬。他在生意场上偶有和他哥柳肃照面......
    慕茗可比慕芾悠哉多了，大摇大摆地把鞋一脱，盘着腿窝进软塌里抱着平板开始点菜，点完菜后盯着旁边鱼缸里的鱼发呆。
    是她这个女儿没做到位吗？可她该做的都做了，不知道还能怎么办。出轨的爹，她就多帮着点妈。让听话就听话，让学什么就学什么，让她打小三她就去打小三，让她不和爸爸走就不和爸爸走。虽然慕茗不想跟爸妈中的任何一个......
    算了，也许母女关系也不是花了心思就能修出来的。如果真能修她小时候做的那么多也该得三五个妈了吧。
    慕茗忍不住嘲笑自己浅薄的亲缘，倒没什么情绪波动。
    稍微长大些的慕茗越发察觉母亲的本质：敏感的近乎神经质，性格也懦弱，可偏偏执拗又爱钻牛角尖，除了脸以外没什么其他优点。能和她后爸那种热衷洗脑工作的销售人员走到一起也是求仁得仁，毕竟什么壶配什么盖儿。
    恰服务员上菜了，慕茗的思绪被打断，干脆抛开烦恼开始动筷。待慕芾好声好气地哄完别人家的二世祖，回来看见自己家的二世祖已经风卷残云地吃完了夜宵，正斜倚在榻上逗鱼玩。
    慕芾忍不住要骂几句。
    “媛球你是什么品种的猪？吃那么多，不晓得给我留点。”
    “瞎扯什么淡，说得好像点了你会吃似的。”
    慕芾给人戳破了倒也不生气，观察了一会儿慕茗的神色笑眯眯地道。
    “不生气了？”
    慕茗秀秀气气地捂着嘴，小声打了个饱嗝，杏眼儿发蒙，无辜地眨了眨。
    “呃，我吃饱了，呃.....撑得......生气呃！”
    慕芾给逗乐了，忍不住笑开来，又点了两碗消食的山楂糖水。
    “嗯对，吃撑了确实挺气人的。”
    “呃......”
    慕茗避免开口说话丢人，冲人结结实实翻了个大白眼以表不屑。喝过糖水，慕芾便领着慕茗在会馆旁的架空层里散步消食。莫约是今天情绪波动的太大了，慕茗不太爱动，便在围栏边驻足望着楼下不熄的灯火和奔腾的车流。
    慕芾见状起了个话头，兄妹俩闲聊起来。
    “这回姑姑若是铁了心让你去相亲，你还打算听话？那可不是棒打鸳鸯了？”
    慕茗去综艺的事情也没刻意瞒着家里，忽略慕芾话里调侃，她想了想神色柔和些许。
    “棒打鸳鸯听起来就像我妈会感兴趣的事。”
    这回轮到慕芾惊讶了，他这个妹妹欺负了不少人，可没见喜欢过谁。
    “真喜欢上人家了？”
    慕茗眯起杏眼，想法清晰，斟酌字句后慢悠悠地道。
    “条件挺好的，我为什么不能喜欢？”
    “能，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