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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温暖地摩娑着她的手背,“你和征征是一样的。心里不要老装那么沉的事儿,这个家就是你的家,就是你在外头受了委屈回家来,我们也能养你一辈子,你永远是咱们家的宝贝闺女。谁要是说个不字,我打断他狗腿,奶奶就是你的靠山。”
“闺女,回家来住吧?奶奶想多看见你呢。”
宋秋辞心中触动,险些掉下眼泪来。她是那种受了委屈也不爱说的人,硬逼着自己坚强,要摆出铜墙铁壁刀枪不入的气势,才能撑住自己在这人世间立命的尊严。
但她又最怕真诚和温暖的宽慰,瞬间可以击穿她心中构筑的堤坝。
她将身轻靠在季奶奶怀里,闭了眼睛。
泼天,落魄
从蘅州回来,宋秋辞觉得自己和季南征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稍稍消退了一些。
京城正下暮雨。从公寓高高的窗户望出去,环路上红色车灯连成火龙,一动不动。一到雨天这城市的交通就更加糟糕。宋秋辞怔愣地看了一会儿,复又掏出手机,给季南征发去没头没尾的一条短信,只两个字,“谢谢”。
信息发出便收了手机。宋秋辞也不在乎季南征是否能懂她在谢什么。
转过身,是已经勾出线稿的新作。她放了点音乐给自己听,倒上半杯红酒,开始干活。
那天她从满觉陇写生回来,晚上就兴冲冲给褚清宁发了信息。这几天褚清宁可没少“关心”她,“关心”得李清言都嫉妒。
“灵感很好,创作顺利。”她简洁地写信息。
画了两三个小时有些疲累,宋秋辞起来做了几个拉伸的动作,又忽然想起从那天白露咖啡馆带回来的桂花香水。于是去行李箱里翻出来,打开瓶盖细细嗅闻。
这气息真好,让人一下子回到那天的情景中去。满山的湿漉漉的桂花。她和季南征在前塘湖边喝咖啡,月光清亮动人。
脑海中忽然闪过这个片段。竟然还有那么一丝丝温情的成分在。
电话声响,是季南征打来的。真是想到谁就会碰到谁。她本是悠闲地接起电话,那头季南征的语气却肃杀:“钱叔在去接你的路上,奶奶进医院了。”
雨天堵车。宋秋辞干着急但车流行进缓慢。钱叔从小看宋秋辞长大,心疼这个孤零零的姑娘,此刻也只能不住地安慰她:“小姐你别着急。”
怎么能不急。
季奶奶今早起床时还好好的,吃过午饭以后照例午休,但过了时间还没有起来。阿姨敲门进去,老太太就是睡着了的样子,但就是怎么也叫不醒。
阿姨慌了,先叫了救护车,紧接着就联系了季南征。
人拉进手术室几个小时了。季南征推迟了所有的会议,一直守在医院。宋秋辞顾不得打伞,下了车就冲进门,还没有来得及跟季南征说上半句话,手术室的大门打开,医生沉默走出。
医生说了什么宋秋辞耳边都嗡嗡地听不清楚,她心跳如擂鼓,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泼天豪雨依旧无休无止,季南征搀扶着宋秋辞,靠在医院长廊冰冷的墙边。
蛛网膜大出血。脑动脉瘤破裂。
像做梦一样,昨天老太太还好好的,今天就成了再也见不到的人。医生宣布完死讯,之后乱糟糟的,医院来了无数人,又走了无数人。好像季南征父亲的贴身秘书也来了。她都记不太清楚。
她似乎在医院长廊,就那么靠坐着哭累了睡过去几次,又醒了几次,混混沌沌。半夜,终于失魂落魄地被季南征送回公寓。钱叔不放心,还是开着车跟在季南征的车后头。
进了家门,季南征想跟她说什么,但她只是摆了摆手,走进卧室把自己关起来,蒙头进被子。在这种时刻,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人,只能把自己隔绝起来,然后一个人惶恐、痛苦,像蜗牛缩进壳里。
不知道过了几个小时,卧室里传来隐隐的哭声。那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放肆,像一个无助的孩子在无遮无拦地宣泄着自己。
季南征长久地站在卧室门前,一言不发。
这一晚季南征没有回自己家,在客厅的沙发上将就了一宿。其实也没有睡着,只是愣愣地看着落地窗外,直到东方既白。
凌晨时分卧室门打开,宋秋辞还穿着昨天的衣服。她合衣倒在床上哭了一夜,及至凌晨人已经声嘶力竭。见到季南征,她有些迷茫。
“季南征?”她喃喃地。
季南征低头看她,眼睛红肿,头发乱糟糟的。一时无言,他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安慰她。或者说,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安慰自己。
看清客厅里的人是谁之后,宋秋辞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你说,我是不是天煞孤星?为什么我的家人,一个接一个地离开?”
季南征的心口像是被什么人重锤了一下,钝痛袭来。他想起他们还是小孩子时,眼前这个小姑娘就把自己关在卧室,偷偷哭泣。
一股莫名而来的冲动占据了一切。季南征三两步走到她面前,将人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