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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她仿佛一个置身事外的看客,除了汩汩流血的伤口提醒着她曾经的参与, 任谁也无法料到她竟与漩涡中心之人相识。
她看着卫羽轩精疲力竭, 看着挂了彩的侍卫将他半礼半兵地拉走, 看着冲来的宫女喊叫着将黎舟慎抱走, 看着满地的血还在顺着地上微小的沟壑流动……
“公爷,”原先劝架的太监此时又出现在薛沁芮面前, “如今争执已毕,您还是回去好生将伤口处理了吧。”
薛沁芮失神地盯着那摊血,脑子渐渐被卫羽轩那盖天的怒火填满。
她有些害怕。不是害怕发怒的卫羽轩,或是将他拉走的侍卫们……她说不清。
每当卫羽轩见到她受一丝伤害,便会扔下他所有自人身上学到的任何事物, 化作一只被激怒的狼,不顾对方是何人, 总是要尝到鲜血的味道才肯罢休——甚至说,仅是浅尝辄止的舔舐,并不能满足他深埋于心的狼性。
今后定将会有更多的坎坷在前面等着薛沁芮,她也不知自己能瞒他几时, 正如眼下的这烫伤一般。而他一旦发现, 会做出怎样的事——在无数双处于暗处的眼睛与利爪之下,哪怕这一次皇帝看在稷王的份上放他一马,之后,他能否平安地走过这一切……
她想置身事外, 自然也不想看见眸中有星辰的卫羽轩被卷入这场他或许永远不懂的腥风血雨之中。
“公爷?”太监看她脖子上的血自绸布边缘漏上手掌, 不禁提醒道。
薛沁芮攥紧安舒塞来的绢布,出神地站起身来:“我这便回去。”
“公爷……”太监本要讲什么, 却犹豫着止住了话。
薛沁芮懒得问,将绸布重新掩在伤口上,一步一步走回自己帐中,头也没回过。
“你怎么又受伤了?”赵齐焉蹙着眉看她进门,立即去药箱找药,还不忘记调侃,“你和那公子果真天生一对,对付人的法子都是同一招。”
薛沁芮不答,走至榻侧,摸出自陆杭的木盒中拿出的伪玉坠,端详片刻——
啪!
“哎你——”
两声同起。
也不知这伪玉坠是用什么做的,竟能一摔便碎。
“这是假玉,没什么用。”薛沁芮的声音平淡,走去将碎片碾得更碎。
赵齐焉心痛地盯着,拿药的手都停了下来:“您一个公爷当然瞧不上这种赝品,但拿出去卖,可还是能卖好些钱呢!”
薛沁芮瞥他一眼,走回榻边坐下:“剩下的,够你卖了。”
赵齐焉皱皱眉,继续专注起手中的活,很快地制好膏药,过来给薛沁芮敷上。
脑袋微微一偏,薛沁芮静静地等他敷着,心思浮游上下,漫无边际。
“那个,你不问被打断的事了?”赵齐焉犹豫再三,还是问道。
沉吟良久,薛沁芮抿抿唇:“说吧。”
赵齐焉环顾一番四周,又低下头将药箱整理好,转身沏一壶茶。
“当年的白薛二人,不过是替罪羊而已,”赵齐焉给薛沁芮端来一盏,再呷一口自己的茶,“而赵家,为虎作伥者最终也做了祭品。”
白闻与薛韦墨本为同年,自入官起便为挚友。某年天下大旱,西北灾民起义,时任巡抚的罗静嘉自告奋勇拿出三万两银提供军饷,被白闻发觉端倪。
一个小小的巡抚竟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来?白闻毫不迟疑地告诉了薛韦墨。而后二人上书弹劾。动作极快,几乎没有一刻的耽搁。
只是她们不曾料到,此案牵扯甚广。自白闻发觉端倪时起,便已有无数双眼睛盯上了她,一股暗流已开始流动。
白闻与薛韦墨还是太过平步青云,并不知官场之下究竟有多少浊流竞渡。所谓的绝对正义仅是幻想,被扔进酱缸的人只能任凭他人选择色彩。
她们终究是败在了诽谤之下,替一众贪官污吏做了替死鬼。
“赵家原本是胜者之一,然而,”赵齐焉一笑,“先皇怎会糊涂到真的认为是她们二人贪了所有银子?罚得那般轻,不无道理。”
往后几年,各个牵连官员几乎皆因各种理由,轻则“因年事已高致仕”,重则“斩立决”或举家流放。
“赵家还算好,不过是贬为平民,”赵齐焉再斟上一杯茶,“然而,哪怕这些官员都受罚了,最该被罚的人,却完好无损。”
“罗静嘉?”
赵齐焉一笑:“罗家,公爷来谙琳这般久了,还对罗家不熟悉么?”
薛沁芮这回便不知如何回答了。
自来了谙琳,莫名其妙做了公爷,薛沁芮成天做的便是逃避应酬、教卫羽轩写字——讲了无数遍,她就是想混吃等死。
那不妨蒙混过关:“你先说说,白闻和薛韦墨被贬后,去了何处?”
赵齐焉也不揭穿她,接着她的话讲:“史书后来并未记载白薛二人去向。我只在野史中读到过,说她们携家迁往了一个叫宣邑的地方。”
薛沁芮一惊,下意识往四周看看:“你读的都是些什么野史?!”
“怎么了?”赵齐焉看她反应这么大,玩笑道,“认亲了?”
看着薛沁芮的脸色,赵齐焉渐渐没了笑。
薛沁芮早就对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