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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承弈眸中一惊,旁边的十二却不敢怠慢,他顺着公主所指,将人拖拽出来,挥刀,收鞘,一丝犹疑也没有,很快,那人便捂着自己的脖子,睁大双眼倒了下去。
一切就发生在眨眼之间!
眼见着一人毙命,鲜血横流,被捆着手脚动弹不得的人群里惊叫连连,畏惧的哭喊声顿时响彻宣府上空!
“二哥!”宣重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声,满脸不敢置信,声音刚落,就听到前方一声轻笑:“这样,你还愿不愿意?”
宣承弈目光怔忪地看着倒在血泊里的人,口中喃喃唤了一声“二叔”,却得不到任何回应,只能看到不断抽搐的身躯,和逐渐涣散的眼珠,直到没有声息。
低沉的气压让人呼吸渐沉,宣家的人只敢哭泣,却不敢在黑压压的侍卫圈里对公主说出任何不敬的话,如果说刚才众人对她还有几分愤懑,宣家二爷死后,他们对她只剩下满心的畏慎。
姬珧没听到回音,又随手指了一个,十二将人拖出来,听见女子颤抖的哭喊求饶,宣承弈才像刚刚回过神来一般,猛然回头去看姬珧。
她在阴雨迷蒙间傲然伫立,身形有几分慵懒随意,笑靥却如春花般摇曳生辉。
宣承弈眯了眯眼,扬起的刀锋回射着光,刺得他睁不开双眼,也看不清那个高高在上的人。
惊叫声入耳,他终归低下了头。
“我愿意……”
“嗯?说什么?听不见。”
“我愿意!”
宣承弈负手跪地,以一种极其谦卑的姿势,沉声说道。
姬珧满意地笑了笑,转身便走了。
声音远远传来:“将宣府的人都投进天牢里,听候发落,宣三郎么,带回公主府,记住了,他今后就是本宫的人……”
4. 第四章 “本宫就是冷血啊!”……
皇家禁卫将整个宣府围困得水泄不通, 除了公主车與, 无人可靠近,于是来看热闹的百姓只能站在遥远的东街抱臂指指点点,时不时传来几声哀叹,似乎对宣府的遭遇颇为惋惜。
也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唉?殿下好像出来了!”
“真的真的!是公主殿下!”
“也不知道宣大人怎么样了……”
“那个, 是不是宣家三郎?”
人群里一声惊呼, 众人急忙踮脚去看,便看到宣府门口, 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被两个近卫押上了公主府的车架,那人阴沉的脸色快要滴出水来, 不是宣三郎又是谁?
“听说……公主殿下见宣家三郎貌美, 免了宣大人死罪,将他们都押入天牢暂缓发落了!”
“那宣三郎呢?”
“被……被公主殿下带回府上……做……做面首去了!”
“啊?这?”
姬珧撩起马车上的窗帷,透了透风,雨天风凉, 空气中的冷意让她心头冷静不少,马车缓缓向前行着, 所到之处寂静无声,无人敢再议论她, 但她大抵也能猜到那些人心中所想。
无聊。
姬珧闭着眼仰靠在坚硬的车壁上, 身子随着车架轻晃, 看着像是在休憩, 脑中却一直不停地转着。
宣承弈怎么会变成十九。
她隐隐觉得这个问题很重要。
望玉台的三年是她不愿回想的时光, 但姬珧强迫自己不能忘却,因此那些时日的每一分每一秒,每一个呼吸间流逝的画面, 都深深印刻在她心上, 对她来说,这是一种警醒,更是一种探究,每一个细节都有可能成为她这辈子对付敌人的关键……
“宣三郎原来,是不是得罪过殿下?”
姬珧的思绪忽然被一声略带迟疑的问话打断,她轻抬眼眸,发觉薛辞年正看着她,目光交触时,他眸中多了一抹晦涩和羞愧,急忙垂下头告罪:“是奴僭越了,求殿下责罚。”
姬珧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这一月相处,她多少能发觉出薛辞年的性子,胆小懦弱说不上,但在她面前,却总有一种看不见的自卑感紧紧缠绕着他,因此总是这样战战兢兢,连直视她都不敢。
“为什么会觉得宣三郎曾得罪过本宫?”姬珧反问道,脸上没有不快,反而很是好奇。
薛辞年见姬珧没有因为他的莽撞而降罪,神色略一愣怔,很快又回过神来,认真回道:“奴只是觉得,殿下对宣三郎有些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