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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这里有多少双眼睛,就有多少双耳朵,任何一处的风吹草动都在万丈寂静中无所遁形。
在风声鹤唳中混杂着水溅顽石的声音,一下一下,深深浅浅地交融。
姬珧挡住他的唇,将他的脸推开些,不停喘息着,冰凉的空气趁机钻进喉管,她哑声呵斥他:“放开!”
那声呵斥仍带着压抑,姬珧不想让人听到。
宣承弈果真不动了,他将头窝在她脖颈之间。
柔软的头发将神情遮挡,呼吸吹动着发丝,鼻尖萦绕着淡淡的香气,是她身上独有的味道,只这一点就让他安心。
疼痛撕扯着脑浆,思绪混沌不堪,他在清醒和宣泄的边缘,将坚硬如铁链的手臂松开少许。
姬珧是制止了他,但她没想到他会这么听话。
他额头上淌着汗,汗滴顺着眼角流下,在下巴尖上汇聚,晶莹如玉珠,再从她身上摔碎,有种义无反顾的决绝,姬珧看他紧拧的眉,叹了一声,用手指抚了抚他的眉骨,放轻了声音:“还疼吗?”
宣承弈似从水中捞起一般,连气息都带着潮热,姬珧终于将他焐暖了,她肩头却有几丝冰凉。
他将衣服重新披在她身上,腰上的手却不松开,只是将她转了个,让她的后背抵着自己的胸膛,环绕的姿势,将她全身包裹,他靠着床沿,字音划着嗓子出来:“不疼了。”
他闭着眼吸了口气:“方才……对不起。”
姬珧怔了怔,偏过头去看他,宣承弈却移开视线,让她整个人坐在自己腿上,像是保护的姿态,他用自己衣服罩住她,问:“冷吗?”
姬珧摇了摇头。
她还在想他为什么道歉。
宣承弈挨过了这次的蛊毒发作,全身上下没一处好肉,动一下都觉得疼,半条命都没了,只有一息尚存,姬珧不想再挣扎起身,何况这样窝在他怀里也很舒服。
她觉得他都要睡着了,寂静中深一下浅一下的呼吸撩在她耳侧。
宣承弈忽然抵着她脖子问:“我们算什么?”
姬珧心头一颤,脖侧软肉发痒,她忍不住瑟缩。
不等她说话,账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声,似是有人停在外面,交谈声传入帐中。
“驸马好像发了高烧,要不要通秉殿下?”
“刚才玉先生去了殿下的营帐,但是殿下好像不在里面。”
“啊?那殿下去哪了?”
“不知道……不该你问的就别问……”
两人说着说着,声音就飘远了,姬珧躲在平平无奇的营帐里,眨了眨眼睛。
宣承弈轻笑一声,这声轻笑又带起一阵咳嗽,有愈演愈烈之势,姬珧都能感觉到后背跟着震颤,她好心地伸手为他顺顺后背,宣承弈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殿下的驸马发高烧了,不去看看?”
她听出他语气不善,挑了挑眉:“可以去看,也可以不看。”
宣承弈抬手,在帐布上划了一道圈,姬珧顺着他的手臂看去,发现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个轮廓,像是一个人。
她神色一变,宣承弈已经将她的脸拨回,让她看着自己。
“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他认真地看着她,苍白的脸色趁着他有几分羸弱,目光却锐利如锋,只是声音仍然嘶哑,像是在哀求,“我们算什么?”
姬珧稍顿,忽然扬起唇角:“你在跟本宫求名分?”
宣承弈的眸光忽然就软了。
“可以吗?”
姬珧瞥了瞥那道人影,还没有离开。
“也不是不可以……”她轻轻说了一句。
宣承弈把手臂收紧,掌心在她脸庞轻抚,眼中一片幽深:“我想你是我的。”
姬珧靠在他胸口前,看不到他的神情,只能听到沉沉的嗓音,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让姬珧怀疑这不是他会说出来的话。
又或者这就是他,但是他已经很久没冒出初见之时的傻气了。
她看不到的地方,宣承弈脸上岂止是傻,还有汹涌压抑的疯。
过了片刻,头顶传来他虚弱的声音。
“走了。”
姬珧从他怀里出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