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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什么?”
姬珧道:“虽然他最后救走了虞弄舟,可是送出消息的却不是他。”
裴冽眉头皱起,向后看了看,压低了声音:“这么说,真正的奸细还在你身边?”
姬珧点点头:“我从江东出来,行踪就一直被人掌握,可是我几时出城选了哪条路去繁州却是没告诉过任何人,说明透露消息的人就在那随行的队伍里,而成裕安当时还在繁州,他不可能去传信。”
“我箭杀江则燮和虞弄舟,本以为会逼出那人,没想到最后是成裕安动了手,而他只救虞弄舟不管江则燮,金宁卫跟他们一路到平洲,最后发现想要救他的,是江则燮的女儿,江蓁,可见,成裕安背后的人是江蓁。”
“江蓁?”裴冽口中重复一遍,有些不敢置信,“她为什么不救江则燮,反倒救虞弄舟?”
“这我哪知道,”姬珧理直气壮地回怼一句,而后抿了抿嘴,“她觊觎虞弄舟很久了,大抵是不忍看他惨死,至于江则燮,江则燮一死她就很快接手了上原大军,说不准她心底里盼没盼着江则燮早死呢。”
裴冽不是听不懂姬珧的话,只是心底多少有些无语:“这年头,连路边的野狗都有心造反弄权了?”
姬珧倒是很赞同他这句话。
“成裕安既是江蓁的人,目的看来只是确保虞弄舟的安全,而直到江则燮身死,成裕安的人都逃走了,那个送信之人也没有半点动静,我觉得那人,真正听命的并不是江蓁,背后,肯定还有藏得更深的人。”
“那你知道是谁了吗?”裴冽问。
姬珧冲他笑了笑,也不回答,脆声喊了“驾”,马儿跑将起来,眨眼间就将他抛在后头,裴冽怕她一人危险,赶紧御马上前护佑,几个追赶间就到了汾阳城。
姬珧来之前,裴冽已经占领了汾阳,把霍家父子赶走了,入了城中,裴冽直接带她入了总兵府,这一路舟车劳顿,人人各有疲态,姬珧便命人下去休整。
她自己回了寝居沐浴焚香,出水后披了一件金丝锦缎红霞披帛,里面只衬了件纱裙,她嫌累赘,腰带也没好好系上,外面摆好膳食,宣承弈正要进来唤她出去用膳,一打眼看到她这样一番装束椅在榻上,脚步堪堪顿住。
姬珧听见声响回身看了看,瞧见是他,神色缓了几分,她支着身子起来,将披帛往上带了带,冲宣承弈招了招手:“过来。”
宣承弈敛眉向前,眼神下浮,像是没看她,走到近前又弯下身,低声道:“外面已经摆好饭了。”
姬珧却有些心不在焉,她拍了拍旁边,对他道:“坐下。”
宣承弈睇她一眼,眉头微微皱起,他走到榻边,刚坐下去,姬珧便往他怀里一靠,伸手勾住他的腰身,紧紧抱住。
软香入怀,还带了些浸润的水汽,她只穿了那么薄薄一层纱,肌骨的柔软与锋利清晰又透彻,宣承弈僵坐住,胸口不自觉地提了一口气,却听姬珧在他怀里浅浅道:“三郎,你说,我该拿辞年怎么办好?他上辈子孤苦伶仃,又因我而死,我总看不得他伤心难过的样子,我若要将一切挑明了,他只怕会自绝而去……”
她靠在她怀里颇为苦恼,没看到他越发阴冷的面孔,抚在他胸前的那只手漫不经心地画着圈,她却满心都在想别人。
姬珧等了许久也没听见回音,正要向上看时,手指尖忽然被人握住,她怔了怔,看着自己的手,又上移目光,一下撞进他黑沉的眸子,心里恍惚地荡了一下。
宣承弈说:“他为你死了,你就无条件地纵容他?”
姬珧看他眉毛轻轻蹙着,眼里像是有不甘,再仔细看,又没有了,她摇了摇头,直言道:“当然不是,而且,错又不在他,这哪是纵容呢。”
宣承弈不语,姬珧见状,坐到他腿上,将他的头扳过来,双手捧着他的脸,左右端详着,认真道:“从快要进城时你就不高兴,怎么,谁惹你了?”
她语气强势,大有要为他出气的意图,可对面的人脸色不见缓和,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
他因何而生气,她好像永远不知,她能体会到薛辞年微妙敏感的心思,却不能体会他的心情,靠在他怀里想别的男人,当他是什么?
姬珧看他眸光中有压抑的怒气,便向前凑近了些,清香萦绕在鼻尖,她抚了抚他眉头:“十九,你生我的气了。”
不是问句,是笃定的语气,宣承弈眉心一动,不等他说话,唇上忽然落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