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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在这森冷的逼视下感到压迫十足,但犹疑之中,仍将将地定住了。
贺昭只觉怒气刺得生疼,但见她目光惊异但并无躲闪,心下似浸在冷水里起落沉浮,喉头阵阵发紧。
她为什么总能这般?从来倚势而骄,有恃无恐,从来不管别人心情为何物。
“你们是怎么了?”
见贺昭迟迟没有别的动作,气压有所回落,徐锦融又想起方才他那受伤的神情,忽然觉得有些心疼。终于卸去戒备,开口试探。
她知道贺昭自是不会无缘无故挑起事端,定是楚辛过分在先,“楚辛说什么了?”
贺昭摇头:“我不想说。”
“……是跟我有关的吗,”定是跟自己有关的,她两手都伸出去,扶着他手臂,试图安抚,“那我得听啊。”
没有回应,他牙关紧闭,好像还在跟什么较劲。
“楚辛这人就这样,夸夸其谈,没几句是真的,别为了他的话把自己给气坏了。”
贺昭眼一闪,直盯得她心里发毛。
“他方才来找过你,”他说,皮笑肉不笑,“叙旧来了?”
顿了一刻,徐锦融开口承认:“……方才他是来了一下,想亲我,我叫他出去了。”
他面色一变:“他想亲你?”
面前一阵煞气袭来,让人说话都困难,“我都说明白了,也没怎么样,就没打算多说,免得徒增烦恼。”
徐锦融放缓了语气,适时伸手圈住他的腰,拥住:“别生气好吗?不值当,”在向想要的人示好的时候,她很少介意姿态低不低的问题,“他还说了什么?”
“说你们以前,”他慢慢道,嘴角扭曲,“……不堪入耳。”
徐锦融不由有点好笑,若不是早熟悉贺昭,还要以为是什么纯情少年郎:“说我的什么不堪入耳的话我没听过,有人当面都还要照样说呢,不要跟他们较劲。”
“听不下去,受不了。”他粗声粗气。
徐锦融轻笑,无奈应了一声,随即抬头,在他唇上亲了一记。
面前发丝柔软蓬松,都是她身上的味道。腰际给圈得很满,这一吻之际,贺昭心火顿时失去力势,很难再涨起火头来,吊在那里,要上不上。
……她只拿你当消遣。你跟楚辛没什么区别。只是离得更近。
那这些是什么?
他端详着她的脸,也反手拥住她,方才的受伤之意似乎在愈合,看她眼里的安抚和情意,沉默一会,终究问不出那个话来,只道:“锦融,不要再看别人了,你有我还不够么?”
“够了,”她说道,回应着他一下下印来的嘴唇,“我没别人了。”
平时多是贺昭来安抚她,此时把贺昭安抚住了,徐锦融心里有种细微的雀跃之意,还想再加把火巩固一下:“我给你唱歌好不好啊?”
贺昭顿时失笑,想起她以前给崔彦祁唱歌,崔彦祁气得脸色发青,她还是追在后面换着调子唱,随即说道:“不好。”
“……那我晚上去你那里?”
“嗯,往后每晚都来吧。”
徐锦融已足可知道,贺昭好像真的很爱她。而她竟也开始觉得,这也没有什么不好:“行啊。”
血光
庆典时分,冬日里也张灯结彩,隆重庄肃。
太庙与皇宫相隔不过数道墙,此时周围台阁树立,鳞次栉比,天子銮驾居中,众臣左右分布,台上视野可与平地突起的丘坛齐平,并俯瞰中心圜台四周平地。
天圆地方,开阔清朗。
黎明开始,天子仪仗自宫中出行,至南郊圜丘祭天祈谷,诸官陪祀;礼罢起驾返宫,已至午后,于太庙祭奠先祖,献牲拜位。诸礼罢后,于丘坛奏雅乐,齐雅舞,文武百官,内外臣使,俱在台上端坐观礼。
察觉有人往前走出一步,高管家略皱眉头。
禁宫在侧,祭祀要地,观礼之人配以悬带,无悬带者不得进入。心莲一身礼服规矩恭谨,腰间也配着悬带,从这处台上不由自主,往前走出一点。看到高管家不大高兴的神情,她方垂眸后退,脸上略红。
高管家不大高兴,不过也没办法。自家主子话不多说,但动作之间对她很照顾,又说给他分分小忧,如今主屋的起居照顾也多是吩咐她来办,这个随便顺回来的舞姬,倒是有当成府里大姑姑的势头。
目光再看圜台主舞,此处自是不如銮驾主台上看得分明,不过那青色锦袍的雅正身影一派端方,举动投足、轻旋回转,总让他很难相信那是自家大小姐,骄傲之意油然而生。
主台这边,皇帝一身纹章隆重的天青冕服,冕冠珠旒垂于目前,华盖之下正襟端坐,尊贵逼人。
雅舞一起,在这主台上可看中心,再看下方平阔广场,众礼官不同服色整齐区分,同随雅乐舞动划一,端的是浩大庄严。当朝百官围着鸾台绕成一周,众人姿态俱收眼底,自有寰宇太平、天地之间唯我最尊之意。
雅舞动作实则略显呆板,开阖平直,观来有些无趣。故而元坤帝也得承认,还是徐锦融主领得好,转合流畅、干净有力,且神态端肃冷寂,如立神君。
北狄使团在侧前方几个台席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