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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亥时,还是这里。”
“明日?”贺昭皱起眉。
“对,明日,”
我赶时间。徐锦融想着,目光里的审视不加掩饰,心知这必定仓促,可要的便是如此,不给一丝商榷的余地,“若有埋伏的迹象,也恕我不再奉陪。”
***
已近子时。
夜色微凉。小庙周围安安静静的,一丝人声也无。远处的万家灯火也早熄了一多半,正是人人入梦的时分。
小庙里点着灯。偶尔有经过此处的人,是会来点上一支油烛,敬拜许久没有香火的神像,让灯火在此彻夜燃尽。是以这点灯光远远看着,倒也不算令人惊奇。
一个人影出现了。缓缓走来,一步,两 ——|Q~群|*7`3`9`5~4·3~0~5`4——步,越来越近,直到走进庙中,也没有人出来阻断干扰。
房门推开,好几双目光互相撞见,但一时无人打破沉默。
徐锦融没想到元坤帝真的来了。观察过这近一个时辰,确实除了那几个平时都会跟着的暗卫,就没有多余人手。当众刺杀一事过去也才没多久,皇帝竟就这么轻装出宫,到这深夜里的荒凉小庙,她也暗暗有些吃惊。
元坤帝看来确实还伤重未愈,却只穿着一身寻常人家的普通衣物,坐在椅子上,神情严肃地看着她。
“皇上。”
徐锦融抬手行了一礼,一边望向贺昭,从他脸上可见一点肯定的意味,似乎在告诉她,没有什么需要担忧的地方。
“贺昭,你先出去吧。”
元坤帝开口,贺昭有些惊讶,但思忖一刻,也只得颔首应过,目光示意徐锦融放心,一边对面走来,擦着她身侧出了门去。
屋里只余徐锦融和元坤帝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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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过年过得嗨不嗨呀?
面谈(一)
气氛想不紧张,也不大可能。皇帝面色还是苍白的,毕竟大伤未愈,现下又是这样的场所。
元坤帝上下打量她,摇头轻叹:“朕这堂弟可也真行,若不下死令,便真要刻意抗旨不报了么。”
徐锦融不禁皱眉,听他接着问道:“你这几日,过得很不好吧。”
这身侍卫的装扮,穿在她身上倒是格外利落有力,腰身肩颈,比寻常侍卫多了点线条感,却也多了种无端的危险。然而纵使已近穷途末路,她这站姿,这副从容镇定天经地义仿佛没有丝毫不对劲的状态,对不熟悉那告示上面孔的人而言,乍一眼看确实看不出什么异样,或许还会以为是某个冷冽俊丽的年轻头目。
也难怪贺昭一直看着她不动眼睛。元坤帝微微眯了眯眼,先不去顾虑贺昭的想法。
“无端被构陷,自然不好,”徐锦融直言正题,“皇上,我不曾行刺,也不会行刺。太后的贺寿之礼已交给陈侍卫,真正行凶之人,大抵就是贺昭带回的那两个北狄人无疑。”
停顿一下,她补充:“见到皇上身体受创,臣很痛心。”
元坤帝收了收披着的大氅,面色不大好:“朕也未曾想,呼延勒竟还会造枪。”
“……呼延勒,”
一时间面上冷一阵热一阵,徐锦融盯着元坤帝,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在赵大人府上假扮画师。我去议事,与几个同僚作图讨论,在外曾见到他。他蛰伏许久,恐怕趁人不知,已盗取了许多东西。”
“嗯。”
然而元坤帝不多说,只看着她。徐锦融回视之际,越发莫名:“皇上信我?”那这些究竟都什么意思?
元坤帝却未正面回答。这里灯光不算太亮,他这面孔看起来冷若寒霜。
“你还记得做我伴读那时候么,”他目光不曾移动,“我从假山上摔下来,你扶我去太医院。”
是有这回事。徐锦融心道皇上真是年纪大了,开始念旧了。
“嗯,”她点头,“那时皇上想在假山上设机关,”想把一桶毛虫当头浇她头上,然而却把自己先搞翻了。
“……你知道?”元坤帝有些惊诧,随即掩饰地咳嗽起来,肩上大氅倏忽收紧:“好、好。”
徐锦融于是也没多说。那时自己年少气盛,不论大小场合,都习惯性抢他风头,以至于当时一直自视矜贵的贺琛都每每气得跳脚,也总针锋相对,总想让她出丑。
果真是幼稚的不行。不过既然他想的是那段时日里为数不多还算平和的时刻,她应该也不用顾虑太多。
可还是有些莫名的奇怪。
“我们和平相处时,也没什么不好,是不是?像前些日子,你也觉得,挺好的吧。”皇帝恢复镇定,抬眸看她反应,“是以我也不信是你。况且你侯府上下,和你们徐家一门,都系在你身上。你那堂弟徐淳平时跟你也不对付吧,你可知他现在停职禁在府中,每天都在写折子,每张折子都写着,堂姐绝不会做这样的事。”
“……”徐淳这个蠢家伙。徐锦融一时有些说不出话。
“如果你被治罪,这事不免牵连重大,徐家上下,自然也脱不了干系。”
“皇上不是信我,又何故要治罪?”徐锦融摇了下头,她已经开始摸不清头脑,怀疑自己难道漏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