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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慢动作,栏杆慢慢从我视线里升上去,王艺弘那冰冷怨毒的脸也上去了,她就在栏杆里面看着我。我好像听到李振华的声音,我是后背着地,一瞬间我想:完了,要摔着脊椎,不死也得瘫。
我在地上躺了好久了,先是缓过一阵猛痛,然后就大气不敢出的,感觉自己后背都麻了,浑身疼又不疼,指头也动不了。地砖倒是在震,一些向我这里跑过来的脚步声,应该有保安,我还听到李振华越来越近的叫着我霜霜,但是始终隔着玻璃板一样听不太清晰。我想如果这真是我生命中的最后几秒,现在是我最后能感知到的所有东西了。
我忽然特想我爸妈,他们要知道我死了是个什么情绪?
我妈应该会伤心,因为她是靠我才又进了程家门当大老婆,没我她地位不稳当。我爸呢,也许也会伤心那么一点点,毕竟我是他的骨血嘛,过几天肯定就恢复了,因为他儿子女儿一大把,而且他还特别有钱,后半生不用靠我,少我一个说不定还能过得更自在呢。我想完这些真是不想死了,我要活着争口气,不一定要活出个厉害样来气气他们,我是要活着,证明我好好的来过这世间,不是不明不白,稀里糊涂走的。
我躺了半天,李振华好像在拉我,我心里都是气,想着上面那些还同时骂着王艺弘。她真是,我是有错,她竟然还想要害死我。还有老岳,我做鬼也不放过他,我要做了鬼,就整天飘他屋子里去吓他,搞得他每晚睡不着觉熬得掉头发,一直到秃顶为止,那他可就没现在帅,也不会招着其他小姑娘来爱他了。我什么都想,一时间把最近萦绕我心的对象都念叨齐全,生怕黄桥路上给忘了。
李振华抓着我散了架的肩膀脖子,还想把我弄起来,我骂说:“你他妈别动我。”浑身上下都是碎的,动一下不噼里啪啦往下散成渣子?但一点声音也发不出,全堵喉咙里,从张开的一道缝里漏出来点蚊子哼哼。
然后李振华又说了什么我一点儿没听见,他不再试着拉我起来了,转去和保安商量着打救护车或者通知校医院。旁边好像围了一圈人,在议论我,还有人在给保安和李振华出主意。真吵啊,我躺在地上,也不凉,就觉得身子很僵很硬,地也是。
什么都是乌七八糟的,嗡嗡嗯嗯的,直到我听见一声:“让让。”
岳嵩文真是什么时候都不着急,当然摔得可不是他。
我眼睛转了转,看见他在我身边蹲下来,他问我能听见我说话吗,我半天才说出一个能字,他说,哪里能动?我现在又能说话了,但说得很迟缓,岳嵩文跪在地上,俯下身来听我说了什么。我说我好像哪都动不了。他皱着眉,说你清醒一点等医生来,已经打过120了。我听他说让我清醒,反而觉得安心的发困,心里虽然害怕,但害怕也没什么用,该死就得死的。我最后看了一眼岳嵩文,把眼睛闭过去,本想歇一歇缓一缓,没想到就此失去了意识,耳边吵闹的声音还能听着,但听不清。模糊间能感受到颠簸,好像有人把我架起来放在个平坦的地方。一切都像做梦一样,但还不如我凌晨在秋山别墅做的清明梦有条理。
我以为我这样是要死了,结果醒来在校医院,医生告诉我我的胳膊断了,你的老师去开车了,他等等会带去市里面打个石膏。
我才发现我能讲话,还能讲的很利索,但关节跟生了十年锈似的,动都动不起来,我说医生,我不光摔胳膊了,还伤着别的地儿了吧,医生说你这是吓的,过会就好了。
我感觉有点没意思,也有点庆幸。
校医说的老师应该就是岳嵩文,我在床上扶着粗粗固定的右胳膊傻躺着,过一会岳嵩文来了,把我捞起来,“走吧。”
我恍惚着说:“老岳,我怎么这么命大,我还以为我要死了呢。”
岳嵩文“嗯”了一声,敷衍我胡言乱语,然后回身给校医打了招呼,把我带出校医院,他那辆宝来就在校医院门口停着。我觉得这小破车可亲极了,坐上那破破的座位,我感觉蛮安定的。
岳嵩文把车往市一院开,一面开一面打蓝牙电话,好像是联系那边的熟人,到了医院即刻就有人来迎我们,我照了片子,浑身上下还被人捏来摆去的问疼不疼。岳嵩文陪我在放射科,我躺在床上他站在一旁,过一会护士把照好的片子给医生,医生把我看明白了,让我去打石膏。
还真只胳膊有问题。
岳嵩文说:“在校医院检查过一次了,怕不准确才来的一院。”
还当着医生的面,他应该是岳嵩文的熟人,外科的副主任。刚刚岳嵩文带着我进来时他就在看了,眼神挺暧昧。我忙说:“谢谢老师。”
岳嵩文眯了眯眼睛,没说什么。
我打上石膏了,坐在外科科室外的铁椅子上仰头看老岳,老岳低着头打量我,我寻思和他说点什么,老岳先问了:“饿不饿?”
我真有点饿,刚刚吓得把力气都抽了出去,老岳说,走吧,先吃饭。
我不太想和他一起吃饭,吃完饭就又没完没了了,我说:“岳老师,你不是有约吗?”
岳嵩文看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