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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6

      候妻主和女兒,終於在女兒七歲、莫儒孟二十二歲、房月娘三十一歲時,又生下了一對白直髮紅眼睛的雙生子,取名房顧妹、房盼妹。莫儒孟是正夫,雙生子當然也是房家承認的嫡子。
    莫儒孟覺得很幸福,雖然妻主風流成性,但他兒女雙全、不愁吃穿,還能接觸從小就喜歡的鍛冶和建造,他覺得人生非常圓滿。
    女兒房琉蓮十六歲的時候,娶了親戚在雲都做官的書香世家旁系嫡公子做正夫。她十九歲時已經生了兩個兒子,同時雙生子也已十二歲,說媒與林業世家長女,來年便可嫁過去了;如此一來,房家的萬丈匠坊便可有平價又穩定的木料貨源。
    這時莫儒孟三十四歲,房琉蓮四十三歲。也是悲劇的開始。
    城中王姓人家,二十年前委託房家蓋了一座四進附庭園的大宅院,但歷年主夫陸續死亡、無女為繼,便找人來看風水。這一看不得了!竟是在主房樑柱內發現:釘有作法用的小木人!因此一狀告上官府,指責房家:因當年建造金額互有齟齬,懷恨在心,所以暗中施法、謀財害命,要王家家破人亡。
    房月娘當然連連喊冤,而且當時她還正在接手家業,蓋房子是好幾年的計劃與工程,是上一代的事情,她並不清楚。然而房家長輩已過世,房月娘當時也正在接手家業,若推得一乾二淨,那王家找誰賠償呢?
    王家與房家互不相讓,官司纏訟了一年。
    最後房家終究是敗了。
    房家被抄,家產賠給王家也分給了其他奸人,房月娘處斬,其他家眷皆從良民貶為奴籍發賣。
    彼時房琉蓮二十歲,生了第三個兒子。房顧妹、房盼妹十三歲,與林家長女的婚事也吹了。房琉蓮的正夫雖有親戚在雲都當官,但人家懶得理旁系親族,何況又是攤上謀財害命的大官司,沒有直接的利益,管了反而惹得一身腥,半點都沒幫襯過。
    房家人進入奴隸市場的時候,人牙子奔相走告相熟的老主顧,其中余家管事余引鐺對房琉蓮產生了極大的企圖心。
    房琉蓮是女人,按理說不會成為奴隸,但她仍是罪人,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她必須服勞役一年,轉為賤民戶籍,再由官府分配嫁不出去的男子做夫郎,繼續增產報國。
    余家管事余引鐺是個心術不正的老男人,原是余家奴隸和器物用奴生下的孩子,因自小運氣好又機靈,爬上了內院管事一職,也被賞賜了名字,方便外出辦事。他挑奴隸的時候常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慾。
    他立刻稟報家主,表示這是難得招收聽話奶娘的機會,請家主允許他賄絡官員,讓房琉蓮到余家來服勞役。
    余家家主與其女都生了許多孩子,然而家大業大,白天的事情就忙個沒完,晚上還得餵兒子喝奶。一般招聘的奶娘也是民間嬌寵出來的女人,很有自己的個性與脾氣,難以使喚。所以聽到能有百依百順奶娘的時候,就授權給余管事全權處理此事。
    余管事花了重金賄賂官員,同時又買下莫儒孟、房顧妹、房盼妹,還有房琉蓮不足四歲的大兒子,預備拿來當成威脅她聽話的籌碼。
    余家最底階層的下人或器物用奴都宿在偏院那側,鄰近牲畜棚舍、糞水集中坑,浣衣處、燒水房、柴房,越靠主院越是乾淨。
    余管事說念在他們一家五口剛貶為奴,撥了個畜棚旁的小房間給他們住。說是小房間,其實也只是畜棚旁的一角,僅一層薄木板與畜欄區隔,一坨馬糞砸到地上都還會透過縫隙噴濺過來的程度。可能原本也只是堆草料的地方。
    但不用跟其他下人擠大通鋪,莫儒孟已經很感激了,畢竟奴隸皆為男子,養尊處優的女兒是必定無法適應那環境的,跟爹爹和弟弟在一起,起碼互相有個照應。
    余管事將莫儒孟、房顧妹、房盼妹撥到柴房和燒水房打雜,交給燒水房領班管理。為了不讓他們跑走,只給他們很短的無袖上衣,還有下身兩片雜布遮掩。說是燒水房熱,用不著穿那麼多,何況他們不用見人,沒人看見自然也不需要穿好衣服了。那兩片雜布一前一後,連繩結都沒有,比女人的裙子還不如,若有風吹或姿勢沒注意,下體就裸露出來給其他奴隸看到了。
    第一日到那種地方,父子三人的白髮都燻成煙灰,衣服也都是炭汙,原本瓷白的肌膚除了髒,膝蓋和手部也多有擦傷、紅腫。
    房琉蓮被余管事分配給余家少爺們做夜班奶娘,每五天輪一天與民間奶娘交班。她一般申正(下午五點)上工,歇在幾個余家小小少爺集中起居的耳房,一旦聽到有孩子醒了就起身餵,到隔日巳正(上午十點)才能回畜棚那邊休息,還有照看自己的大兒子。
    因為她需要產奶,得到的待遇也比較好,可在耳房吃東西,食物較其他奴隸豐富些。她的父親和弟弟就不是這樣了,奴隸的待遇極差,他們還被其他下人欺負,因為他們是新來的,即使莫儒孟力氣不小,但也難敵對方人多勢眾;他們自小也沒搶過東西,食物更是搶不贏人。
    才四天他們皆面露疲態,此時余管事來了。
    他未時來的,莫儒孟和雙生子都在燒水房忙活。房琉蓮央求可否讓她帶著大兒子去少爺耳房照看,而不是成日拿著條繩索栓在牲棚,餓得哭到虛脫都沒人能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