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茉侧扭脖颈，“前面好像聚了不少人，我们过去看看。”

    风马牛不相及的接话，让尹静心万分疑惑的目视前方。

    “是不是有人在吵架？”2.0的绝好视力在杏花微雨中起了作用。

    “我觉得是。”同样视力极佳的言茉说道。

    尹静心摩拳擦掌，“有吵架就有干架，简直太适合我了。”

    互看一眼，两人加速前行，不到一分钟便走完了三分钟的路程。

    吵架的地方是一间小店，四周围着一圈的男女老少。言茉和尹静心抵达之时，一个老爷爷恰巧从人群中出来。

    “老爷爷，请问店里发生了什么事？”言茉放慢语速问，尽可能每一个字都说的清楚，好准确的被接收。

    老爷爷缓缓的叹气，“你们是外地来的吧？”

    言茉＆尹静心:“是的。”

    “老婆子还在家里等我，你们自己进去看吧。”老爷爷拄着拐杖，走了两步又叹了口气，花白的头发在雨中成了透明的银丝，“造孽哟。”

    尹静心摸住下巴，“我这是碰上老神仙了？”

    言茉哑然，脸一转，透过人群的缝隙，屋内吵架的两个身影进入视野。

    准确的来说，是单方面的吵架。

    *

    去泸陵山画四季画的那天，是言茉最后一次亲眼见到施若瑶。

    那天之后，施若瑶像是人间蒸发了，没有在医院，也没有再发过任何消息。

    唯一一次算得上出现的，是言茉在伤好之后，和顾寒昀一起外出买画具，在毛阿姨的店内监控里。

    监控里的施若瑶，看起来比从前还要瘦弱，原本就很长的刘海，完全能盖住半边脸。

    在她不小心弄断了颜料管时，言茉的焦点并不在那截断掉的颜料管上，而是她脸上。

    言茉和施若瑶做了四年的室友，不说非常了解她，七八成还是有的。

    施若瑶胆小是胆小，做错一些事会害怕会选择逃避，但是她不至于弄坏了颜料管，会不去认错。

    而且她是学漫画的，颜料管极少用，两手空空的就直奔颜料区拿起颜料盒，怔忡出神，仅仅是拿着，不可能捏的断。

    所以言茉在买好了画具之后，就和老板娘毛阿姨说破坏颜料管的应该另有其人，经监控往前一查，果然就发现了真正破坏颜料管的人。

    事后，言茉又去了店里几次，希望能和施若瑶见个面，问问她的近况和为什么消失的原因，只是她再也没有去过店里。

    言茉又因为顾寒昀的“受伤”去了Y市，接着发生了很多事，和施若瑶见一面的念头就被埋起来了。

    原本，言茉是做好见不到施若瑶的打算，可有些人有些事，时机到了总会出现。

    来古镇拍摄采风就是这么个时机，让言茉再次见到施若瑶的时机。但言茉没想到的是，重遇施若瑶的方式，和她去泸陵山画四季画前是类似的。

    *

    “你倒是给我说说，你天天窝在家里不出去工作就接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活，赚了几个钱？啊？”

    “嘴巴不会说话和同事老板搞不好关系，到头来还被开除了，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没用的赔钱货！”

    “你看看隔壁那户人家的孩子，工作几年都当经理了，你呢？天天住我的吃我的喝我的，一分钱没进账给我，网费又得一年好几百块，同样是人，你比猪狗还不如！”

    “当初就该把你扔河里淹死算了！”

    几大段不停歇的难听话用的是古镇的方言，周围围观的人能完全听懂，言茉就只能听懂一半了，不过这并不妨碍她理解话中的意思。

    尤其是最后的扔河里淹死，骂的特别大声，特别尖锐，一听就能明白。

    言茉的眉间皱起小疙瘩，纵然间接接触过几次施若瑶的妈妈，清楚她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些话也超出了认知范围。

    “呸，这什么妈，居然说自己的孩子比猪狗还不如。”尹静心旁观不下去了，“那个女的也是，一直低着头，话也不说，就不会反抗吗？”

    言茉目光一凝，视线从施若瑶的妈妈身上移到施若瑶身上。

    她是见过施若瑶反抗的，这次也希望能看到她反抗，然而却是事与愿违。

    “我还有几份稿子要画，”施若瑶抬起头，露出蜡黄的半边脸，“午饭就不吃了。”

    平静的语调又低又轻，没有一丝一毫要反抗的意思。

    “你还想吃午饭？今天没拿出钱来晚饭也别想吃！”刻薄的声音尖的能刺痛耳朵。

    施若瑶双眼黯淡，一声不吭的往屋里走。

    尹静心真的是要被气死了，正准备出手，言茉开口了，“午饭和晚饭我们会带她出去吃。”

    施若瑶闻声，整个人都僵住了。

    “吃什么吃，我们家的事要你管，”施若瑶的妈妈破口大骂，“都给我滚开！”

    围观群众叽叽喳喳了一阵，摇头晃脑的离开，热闹的小店，一下子变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