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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隐痛,清浣甚至会错觉,难道曾经的一切都是一场梦?清瑾仿佛又退回了“弟弟”这个角色里,而她也只好收拾心绪,缓缓退回“姐姐”的身份里。
有缓缓吐一口气的轻松,却也,无法否认地,怅然点点……
好在,快要过年了呀。窗外漫天漫地的喜庆,终究会冲淡心底的这点感伤吧?
就像这段姐弟之情,会在冲.动之下有了那些出轨,却也,终究会被这世俗的规束而重新导回正轨吧?清浣抬眸望镜子,努力对自己微笑——这也算是自己想要的,对吗?
蝴门外清瑾的嗓音慵懒地传来,“大姑娘上花轿现扎耳朵眼儿吗?快点啦,过会儿车上人会多了。”
清浣收回目光,努力微笑,“好,来啦!”
父母都上班,采购七零八碎的小年货的任务就落在了清浣和清瑾的肩上。好在孟瞳这几天也被她奶奶家忙着过年的事儿给拖住,这才给了清浣和清瑾单独去逛街的机会。
苎清浣出门,几乎被清瑾吓到。金色的棉服,再配上一双艳红的鞋子,这样极致碰撞的颜色却发生在一个男生的身上,简直是一大视觉轰炸。中国人本就在衣着的配色上相对保守,又是对男生的服装用色极为苛刻,稍微穿艳丽了点都会被称作“不男不女”,清瑾这样公然地“视觉轰炸”着,纵然清浣都不觉心头有点晃荡。
不过,却不可否认,清瑾这样穿,真好看。
清瑾被清浣看得有些脸红,“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吗?”
清浣由衷笑开。已经有多久,两个人之间没曾这样自在地开过玩笑了?清浣展颜笑开,“没,我只看见一面巨大的国旗呀……”
清瑾先是一怔,随即会意,双手变作螃蟹的大钳子掐过来,“好啊你,清浣,惹我?”红配黄,那不正是国旗色嘛……
清浣娇笑着逃开,清瑾哪里肯依,长腿长臂的他几步就捉到了清浣,圈进怀里胳肢,“叫你还说,你个小坏蛋!”
清浣笑得喘不过气来,“是啊,‘小’坏蛋!谁小,谁是坏蛋!”快乐,又能跟清瑾这样敞开心扉笑闹,真是,太好了……
清瑾却渐渐迷失在清浣宛如春花乍放的笑容里。痴迷,宛如骤然腾起的绯红烟雾,迷蒙了他的心。他不觉收紧手臂,将清浣紧紧拥进怀里——不想放手,这是一生都不想放手的迷恋啊……
清浣感受到清瑾的不对劲,急忙收住笑容,微微尴尬地推着清瑾,“喂,是你说再磨蹭的话,车上的人该多起来了;这会儿怎么换你磨蹭了?”心底却有小小的紧张,生怕刚刚培养起来的轻松气氛再度被暧昧轻易打破。
却没想到清瑾却轻易地松开了手臂,放清浣自由,“是啊,走吧!”
身子一松,仿佛失了依仗,清浣的笑容僵住,心底是淡淡的凉,“好啊,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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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大街都是出来置办年货的人潮。1990年的春节,人们都仿佛集中了精神想要好好喜庆一番似的。这个世纪最后的十年,而且1989年的夏天刚刚经历过那一场席卷全国的纷乱,中国人都有“冲喜”的观念,都想着借着这个春节好好地乐呵乐呵。
站在电车上望向窗外,不时有骑着自行车的人,在车后座上驮着半只猪从视野掠过,尽管沉重,却能看得到那骑车人快乐地吐着白白的气,满面掩不住的喜气。
街道两边的店家也早早装饰上过年的东西,处处一片大红,给这片白雪覆盖的天地,增添了一抹抹的亮丽。
电车上的人好多,清浣个子矮,根本够不着头顶的铁杆;清瑾笑着将清浣护在身前,他轻巧地便能握住那根铁杆。
有轨电车有节奏地咣当咣当地行进着,车上满满登登的人像是沙丁鱼罐头一样,随着车行的摇摆而左右摇晃着。不时有人横穿过马路,占了有轨电车的轨道,害得电车发出尖利的声音急刹车,然后整车人全都前仰后合。
清浣尴尬地“随波逐流”着,每次几乎就要躺倒在旁边陌生人的身上,却被清瑾笑着及时捞回来,紧紧圈在臂弯里。
忽有一种错觉,仿佛飘荡颠簸的人生。每一次波浪涌来,都会碰到不同的人,都会展开新的一段人生际遇,但是却总有一个人会紧紧地站在你身畔,每当你即将跌落,都会被他捞起,好好地安放在他的身边——被保护、被陪伴……
清浣点点感伤。宁愿相信这只是基于血缘而来的陪伴,而不是那一份可以牵着彼此的手,相依相偎走完此生的情愫……
是弟弟啊,终究只能是弟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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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电车,正是一处日俄留下的古建筑群。尖顶的建筑配上两旁金色的银杏树,加之皑皑白雪渲染出一派欧洲般的幻彩背景。
清瑾扯着清浣快速跑过铁轨,不经意冲入一群拍照的人群中间。
那一群人正在以这片风景作为背景,有人高高竖起反光板,有人打光,有人提着大大小小的箱子,忙得不亦乐乎。
清浣跟不上清瑾的步伐,脚底下一绊,险些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