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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言……
喉结微微滚过时,沈靳打开了手机,屏幕上,最新通话记录里,是她的电话。
他还能记起给她打电话的样子,以及办公室里她推开他合同的模样,一幕一幕,清晰连贯,却又遥远得像一个梦境,分不清真假。
握着手机的手微颤,沈靳闭了闭眼睛,试着拨了夏言电话,依然和上次一样,关机。
在他连贯的记忆里,沈靳记得他送她回了家,而不是学校。
眼眸再睁开时,沈靳拉开了车门,弯身上车。
车子破开夜风,飞驰在深夜的安城马路。
沈靳脑袋里像绷了根弦,绷得他额角一阵一阵地抽疼,一起疼着的,还有心脏。
嘴角似乎还藏着纪沉砸下来的拳头,以及他沙哑的嘶吼:“夏言没了,你满意了吗?”
大片大片的惨白刺得他眼睛发烫,像淬了火,什么叫……夏言没了?
他不过出去谈了场生意,早上出门时,她还轻声叮嘱他路上注意安全,不过一个白天,怎么就突然……没了……
沈遇低沉的嗓音仿似还在耳边:“老二,赶紧来医院,夏言……可能不行了。”
一句话砸得他大脑一片空白,直至现在都还没恢复过来。
满屏的惨白里,他看着手术室的灯亮了又暗,她被推出手术室,又被推入重症监护室,她短暂的清醒里,纪沉说她想见见乔时。
她……不想见他。
他强行推开纪沉,却生生看着机器上的心电图一点点拉平,看着她双眼一点点地无力阖上。
连最后一眼,她都吝于给他。
沈靳从不知道,这个看似柔弱没有脾气的女人,骨子里藏着这样的决绝,甚至连一句为什么都没留给他。
胸口像被利刃生生剜开,连皮带骨的,连着血,恨她恨得想死死掐住她细小的脖子,逼她睁眼,再看一看他,心脏又疼得想抱紧她,轻声哄着她,让她睁一睁眼,看看他,然后告诉他,他哪里做得不好,他一定改,只要她活着,只要还活着就好。
沈靳就在这种反复炙烤的情绪中来到了夏言家,他甚至等不及将车全熄,用力踩下刹车,拔了钥匙便一把推开了车门,上前,用力拍着门板。
屋内很快传来动静,门被人从里面拉开,徐佳玉站在门口,打着哈欠。
“妈夏言……”沉哑的嗓音在徐佳玉陡然张大的嘴巴中生生顿住,沈靳想起手机里的2011年4月,艰涩改了口,“我找夏言。”
徐佳玉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刚睡下了。”
“我就找她几分钟。”沈靳甚至等不及她同意或者拒绝,手臂往门板一压,推开了门,绕过她,进了屋,直往楼梯而去,脚步急且快,三步并两步地上了楼梯,往左一拐,径直走向夏言房间。
她的房门紧闭着,沈靳抬手敲了敲,左手已旋着门锁拧开了,另一只手也跟着压向门口开关,满室黑暗骤然散去,惊得被窝下的人捂着被子急急坐起身,目光惊惶投来。
一样的眉眼,一样的脸蛋,一样的□□,一样的……夏言。
喉头像被突然碾滚而过的气流堵住,从喉咙深处带出沉沉哽息,他无法开口,只死死地,紧紧地盯着她。
她眼睛里的惊惶还在,但已没有刚才浓郁,紧绷的身体也在慢慢放松,一点点下了床,戒慎地看他。
徐佳玉已急急跟着上楼,他能清晰听到她促急的脚步声,却什么也不想管不想顾,只想看着她,活生生站在眼前的她。
“夏言。”
沙哑嗓音从喉咙深处缓缓滚出,然后看到了她眼睛里慢慢涌起的困惑。
“你……你是谁啊?”她迟疑出声,视线穿过他肩膀,看向他身后的徐佳玉,“妈……这人……哪来的啊?”
微颤的柔软嗓音如一盆冰水兜头淋下,浇得他胸口刚窜起的炙烫渐熄。
她眼神里藏着惊惧,还有一丝怯生生,不太敢迎向他的目光,全无记忆中的熟稔,或是另一份记忆里,眼神里藏着的故意。
徐佳玉也有些懵,看向她:“沈先生啊,刚……不是他送你回来的吗?”
“……”夏言回她一脸茫然。
沈靳没漏看她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那样的眼神,那样的神色,分明是他当年认识她时青涩的样子。
他想起了他手机里的2011年4月,他现在是在初认识她时的2011年,不是她猝逝的2016年。
“夏言。”他轻声叫她名字,嗓音微哑,“还记得童童吗?”
她依旧一脸茫然:“什么童童啊?”
果然是没有与他在一起的五年婚后记忆。
沈靳手掌轻压在了眉骨上,平复胸口滚绞着的情绪。
垂下的眼睑里,能看到陈列架上摆着的各式编织包。
“沈先生知道Bottega Vea,宝缇嘉吗?一个来自意大利的世界顶级奢侈品牌……”
“宝缇嘉是由最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