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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认真的。”
“其次,我有想远离他啊,他自己贴过来,不在乎被连累。”江可可说得轻松写意漫不经心,甚至还有点得意,这让郝玉轩恨恨地差点想打她。
不过,紧接着,她说:“你讲的东西,道理,我都明白,但我不会屈服于任何人的指点。我认心,一心做我想做的事。”
“他项梓宸,是我的男人,这辈子都跑不掉了。”
郝玉轩怔了半晌。
“我的男人”和“我的女人”,这样相似的两个短语,前者有种女人对男人依赖的感觉,后者有种男人对女人占有的欲.望。
而江可可口中的“我的男人”,听起来,既有依赖也有占有,像是一种光明正大而又理所当然地企图。
听得郝玉轩,竟有些羡慕。
他别过脸,看窗外,沉寂的声音有点伤感,又好像带着笑意:“不成熟的校园爱情特别容易破碎,以为一往情深就会海枯石烂,到最后,还真是又哭又烂。”
“人是会变的,踏入社会,接触金钱权势,道德沦丧的大有人在。”
江可可有一瞬的恍惚,不知道是因为他的话还是他身上的忧伤。
她想起自己并不幸福的家庭。
她从很小的时候就想过无数次,母亲怎么会嫁给那样一个男人,是被强迫吗?还是——曾经爱过,后来变了?
她的目光也看向窗外,好像天空里藏着答案一样。
身体不是她的身体,容貌不是她的容貌,自以为是的爱情是理不清的混乱,声音也不是她的声音,但她的语气很坚定:
“人是会变,但有的人,永远保持了让人心动的特质。”
郝玉轩扭过头看她,发现她表情认真,是真的认准了项梓宸,一丁点也没被他说动。
江可可突然伸出手指去触碰郝玉轩脸上的疤,他反射般地躲闪了一下,让她的手落了空。
江可可笑了一下:“别人关注你的疤,不一定是因为它丑,而是知道,它映在你心里,是一道影,这道影,让你的心不那么漂亮。”
郝玉轩呼吸急了。
江可可收回了手,提起放到窗台上的保温瓶,继续笑:“你刚刚给我说教的时候,那一副过来人的样子,真是和曾经的我挺像的。”
“曾经的我,用自己的经历给人说教,以为自己是过来人。等我真的过去了,反而不说教了。”
转身之后,江可可不再去思索可怜与可恨之间的哲学原理。
项梓宸病房的门虚掩着,江可可原以为,他的病房里应该会有很多人,他的兄弟们,他的家人们。
结果,空无一人。
哦,有床上躺着的一个人,头上绑了绷带,同样绑了绷带的脚被吊起来。
江可可推门而入的瞬间,眼神和病床上的项梓宸对上,她心里咯噔一声。
昨晚的车祸,他似乎是一晚没睡,下巴上还冒出了青色的胡茬,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了一圈。
他眼圈有点泛红,眼睛里似藏着深不见底的绝望与挣扎。
他的眼神,孤寂又犹疑,让江可可感到陌生。
他的眼神,冷漠而疏远,让江可可感到心慌。
她提着保温瓶,脚步有些乱。
伴随着她的脚步声,床上的男人突然背过身子,留给她一个黑黢黢的脑袋,硬邦邦的声音有些沙哑:“你先出去。”
有刚刚那眼神做铺垫,江可可竟一点没意外他的这句。
但她没有出去,大大方方走进来,关了门,保温瓶放到桌子上,伸手轻轻点了点他腿上绑的硬邦邦的绷带。
“咋了?赶我走,有种你站起来赶我走啊?我那么不听话,你一句话就想打发了?”
说得好玩,结果,床上的男人真是不要命了似的,当即就要起身,证明自己是真“有种”。
江可可急了,当即按住他,甚至自己脱了鞋爬上病床,两条腿压在他劲腰两侧按着他:
“你怎么啦?谁惹你生气啦?”
“啊?项小媳妇儿,问你话呢?”
江可可看他没有要回话的意思,还闭着眼,像是不想看到她一样。
她的手掌在他身上乱摸,死缠烂打:“我惹你生气了?还是你,得了便宜要卖乖?”
项梓宸闭着眼,浑身绷直,硬邦邦的一动不动,装死。
江可可手上使坏,嘴上耍流氓:“来来来,让我摸摸我的21厘米有没有被撞坏……”
项梓宸紧闭着双眼,浓密的睫毛却轻微颤抖。
他身体绷直,双手紧握到关节发白,青筋暴起,喉结滚动,胸口急促地起伏,似压抑了极大的痛苦。
突然,他开口:“你很烦!”
江可可的动作停住了,他的呼吸也停住了,却连刚刚发声后抿上的嘴唇都在颤抖。
江可可从他身上起来,踩到自己鞋子上,穿好了鞋子,转身看病床上憔悴而绝望的男人依旧双目紧闭,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