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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我,我将他越发抱的紧,我可以感受到他逐渐升高的体温。
他将我推在案台上,一手掐着我的脖子:“蒙月,你真脏啊,你怎么不去找玄延的叔叔呢?”
“哈哈哈…咳…咳…”我笑的快要喘不过气来。
他生气了。
“你知道吗?你妹妹到死之前都不知道什么是男人。“
他越掐越紧,我就快要窒息。
那一瞬间我突然明白了玄延为什么不带我走。
每一个人在濒临死亡前,脑海里会疯狂的闪现自己爱着的人。
玄延爱的人不会是我,肯定也不会是岑澜。
“蒙月!你为什么会这样?”他嘶吼出声,双手拍在案桌上。
“岑誉,不杀我,你会后悔的。”我站起身来,将衣物一件件穿好。
*
盐案。
因为岑明的误判,吾家除了我,或杀或流徙极北。
虽然后来岑明派人多方寻找,但都无疾而终。
岑明是个克己奉公的知府,为了弥补对蒙家的伤害,他将年仅十岁的我接入岑府作了岑澜的药女。
岑澜是个病秧子,她从来没有出过岑府的门,就连说几句都要喘好几口气。
我的职责很简单,替她煮药,以及陪她打发她虚无缥缈的时间。
她躺在榻上,皮肤薄得可以看清楚底下涌动的血管,眼窝深凹,睫毛微微煽动,双唇苍白轻启:“月,你恨我们家吗?”
“月…咳…你怎么不说话?”她倚在床头。
“我在想是说实话,还是说假话。”我把药放凉了放在她身边的小桌子上,她的手没有一丝的温度,她拉住我的手放在她的脸上。
“月,没关系,我想听实话。”
“我不恨。”我很轻易的说出了口。
她愣了愣,脸蹭着我的手,双眼落下唯一有温度的热泪,她说:“谢谢你,月。”
会把恨意轻易说出口,那不叫恨。
我的恨早已经植入在了我的骨头里。
岑誉与我为敌,为了防止我伤害岑澜,他每日下了学堂,就回来寸步不离的守着我们。
岑澜不识字,岑誉就一个字一个字的教她,他问我:“蒙月,你识字吗?”
我犹豫了下,说道:“不会。”
这其实是很正常的事,秦州女子以无才为德行,但其实父亲曾给我请过先生,但是我不想暴露太多。
他们经常捉弄我,岑誉在纸上写,蒙月是坏人,蒙月是大灰狼,是猪头。
他看着我笑。
我也傻傻的笑着。
只有岑澜拿着毛笔一个字一个字的认真改着,蒙月是最善良的人,蒙月是漂亮的蝴蝶。
“你看得懂么?”岑誉见我盯着那张纸,问我。
我摇摇头。
岑澜抬起好看的眼,她甜甜的说:“哥哥写,萧然起坐三叹息,床头温暖有家人。”
“噢,我不懂,但是澜,你很开心。”我回答。
岑澜十五岁那年,大夫翻遍典籍,束手无策,让岑家准备后事,岑母日日啼哭,哭瞎了眼睛。
我曾经也有这么一位伤在儿身,痛在娘心的好母亲。
拜岑家所赐,现在尸骨难寻。
岑明请来了名为晓星子的术士询问续命的法子,他说,岑澜的病只有冲喜。
谁愿意去娶一个病入膏肓的女人?
秦州城外,玄延无父无母,是岑誉的同学,也是独身的学子,岑明用了点小手段就让玄延同意入赘岑府。
没有媒妁之言,也没有父母之命,就连婚礼也是偷偷进行的。
下嫁贫穷流浪之人,丢了岑府的脸面。娶缠绵病榻的人,对不起玄延的余生。
这场婚礼,注定不疾而终。
洞房花烛夜,我候在岑澜的门外,听后差遣。
岑誉提着一个灯笼,站在转角的回廊处,我看不清他的脸,只看见他的睫毛盖住眼睛,留下一道深深的阴影。
那是个冬天,秦州虽然不下雪,但是干燥使皮肤皲裂,我倚在朱红色的柱子上,望着无边无际黑暗的天空。
他站了半宿,我不知道他在心疼岑澜,还是愧对同窗玄延。
他走进我,有些不好意思:“蒙月,你进去看看。”
“哦。”我推开门,走进去,岑澜安静的睡在床上,一起一伏的胸脯证明她还活着,床底下的玄延和衣蜷缩着躺在地上。
“怎么样了?”他问我。
我小心翼翼的关上门:“他们躺在床上。”
他的眼神透露出焦急,我又接着说,“没穿衣服。”
那一瞬间我在他的脸上看到了喜悦、难过和一丝羞涩。
“一切都会好的。”他一把将灯笼塞进我的手里,转身疾步消失在回廊里。
“我不会让一切好起来的。”我守着寂静无声的黑夜,直到油尽灯枯。
*
每一个人在濒临死亡前,脑海里会疯狂的闪现自己爱着的人。
岑誉掐我的时候,有一刻我以为我就会这样死去,那一瞬间在我脑海里浮现的是…是…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更新了,月明的话我争取每一章有转折和看点,真的是看心情走向,这女主现在看起来是有点讨人厌,后面就不会了。
☆、错误
三个月后,岑澜的病似乎真的有了好转。看她往日苍白的脸上难得有了红晕,双眼也渐渐有了神采,岑家一家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