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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过去被胁迫的阴影,也让他越来越肆无忌惮。
还在发热的岑誉就这样被拖着上了去封安的马车。
玄延与我一驾,用耐人寻味的眼光看着我,“蒙月,你终于清醒了。”
我指尖滑过康淳的睡颜,睫毛颤动,漫不经心开口,“你也要清醒一点,朝中这么多人看着,尤其是你那个皇叔祁真。”
他带着迫不及待的亢奋,“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正是夏日炎热的时候,随行的御医几番前来禀报,说岑誉的伤口恢复的不好,且腿伤加重,按照现在的脚程,可能熬不到封安,最好是停下来休息几日。
我置若罔闻。
玄延撇了一眼我的面无表情,挥挥手道,“死了就死了吧。”
倒是躺在玄延的腿上的康淳,一脸茫然的看着我,“嗯?岑誉哥哥不是喜欢蒙月吗?蒙月为什么不关心他?”
我的眼皮不自然的跳了跳。
玄延摸着他的长发,眼睛却望向了我笑道,“康淳,现在蒙月是岑誉的妹妹。”
“哦,和岑澜姐姐一样吗?”
玄延没有说话,在等我的回答,我捞开帘子看到外面的层峦叠嶂,窗外闷热的暑气一下子扑涌进来,我眯了眯眼道,“停车—”
“嗯,该是停车的时候了,过会儿要下雨了。”
“是。”
“皇后娘娘不可,你不能与男子共处一室。”婉娴急匆匆拦住我的步伐,身处深宫,她总带着规矩的傲慢。
“哥哥死了,你背着走么?”我推开她的手,直直地向前走去,而后停下,背对着她冷漠开口,“婉娴,本宫的话是命令!还有这是丞相。”
马车里的还有一位老御医,见我入车架,他移了移身。岑誉得以露在我的面前,他额上豆大的密汗,双眼紧闭,眼睑乌青疲倦,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五官纠在一起十分痛苦,像极了脆弱的岑澜。
“苏御医,父亲大人呢?”
“哦,国丈刚与我换下,现在在后面马车歇息了。”他恭敬答道。
“哦,他怎么样了?”
“令兄?他情况不好啊,要说我这药也算是极好的了,可他一点也喝不下,关键是他啊,哎…自己没有求生的意志。”
“死了就死了吧,一无所有就轻松了。”
“这…”苏御医一脸惊恐的表情。
我扯出一抹假笑,“呵呵…他喜欢听反话。”
马车内四散这药味和汗味,我将帘子挂在尖嘴金钩上,坐在岑誉的身边,他的背上盖着薄衣,隐隐的透出血迹,“苏御医,你再将药端来吧。”
他听罢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大敞的窗,低头道,“是…”
空气得以流转,虽然外间也正是炎热,但他的呼吸还是顺畅了几分。我拿起一旁的蒲扇,扑散我的热气,顺带扑扑这刺鼻的药味。
窗外轰隆隆的响起雷声,夏天的暴雨总是一阵一阵的,微风先开始前奏的肆虐,终于凉爽了几分,他的眉也渐渐舒展。
暑气被压在大地,等待暴雨冲刷。
身后突起的狂风将我的发丝吹得散乱,我忙的放下蒲扇,抚了抚发丝,却见风横冲直撞,将岑誉的薄衣吹开,那皮开肉绽的血色翻滚在我的眼前,心惊胆颤。
“皇后娘娘!药来了!微臣先放在这儿了。”苏御医匆忙捞开帘子,急促催道,“马上就要下大雨了,微臣要将药炉收了,不然晚上不好起燃。”
“好。”
苏御医话音刚落,没走几步,瓢泼大雨就突然倒了下来,雨丝从窗外打入,噼里啪啦就湿了我一脸,我慌里慌张摸到蒲扇就将它堵在窗口,终于少了些突入的暴雨,我长长呼出一口气。
“不是有帘子吗?”
“嗯?”一下子慌了神,我这才想起,将帘子放下,看着背对我的岑誉。
我看不到他说这句话的表情,雨声也将所有微小的声息掩埋。
他没有那天的争锋相对的愤怒,反而因背上的疼痛蜷做一团显得孤寂悲伤。
果然被打了一顿就安分多了。
他的薄衣被吹开,背上的血迹晕开了一片,我撇撇嘴道,“真是细皮嫩肉,我要是挨了这伤,几日就好了,怎么也想着要把这伤还给施加人。”
他仍然一言不发,不想看我一眼。
我将药碗放在他的旁边,微小的落地声。
我背倚着,他背对着我侧躺,默然无语,雨声如玉珠落盘,如野马放纵的奔腾感,又如冲锋的千军万马,剑拔弩张,雷声闪过亮点,我开口道,“药凉了…”
他的身体微微颤了颤,撑起身子,将亵衣穿好,端起药碗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一饮而尽,他仍旧没有看我,道,“为什么?”
为什么嫁给玄延,还是为什么来他的马车?
“你为什么要欺我?又为什么不敢看我?”我定定的看着他的侧脸,一扫少年的意气风发,现在的他总带着无力和颓废。
雨声渐渐停下,婉娴敲了敲楣,“皇后娘娘,该回您的车驾了。”
我们谁也没有回答谁的问题。
“岑誉,帮我护住这凤位。”我需要权力将祁真踩在脚底。
他冷哼一声,像是在嘲笑我。
我缓缓一笑,娇娇道,“岑家与我兴衰与共。”
*
对于岑誉的丞相之位,三公不服,联名上谏要求罢庶。
玄延一意孤行,新晋岑家一下子在朝中变得孤立,更加举步维艰。
我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