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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的,塑料的,喜庆的红。妈妈们会事先烧好热水,然后在正午的太阳底下,把孩子按进盆里头,洗洗搓搓。
许桉柠过来的时候,应期正在和应妈拼搏。
他也不是不爱干净,他就是觉着,有点害羞。光天化日的,他一小男子汉,被人这么挟持着做一些羞羞的事情,多害臊啊。
这么吵吵闹闹推推搡搡之间,应期小爪子一挥,就把应妈的洗发水给扇飞了。海飞丝啊,挺贵的呢,应妈有些心疼,啪啪打了他两下出气,转身赶紧去捡。
被揍了两巴掌,应期也不在乎,他坐在澡盆子里,托着腮看天。可看着看着,眼前就多了一张可好看的娃娃脸,白嫩嫩的,大眼睛,水汪汪。
“你要做什么?”许桉柠一过来,应期下意识地换了个姿势,并拢双腿,跪坐在盆里,惊恐地看她,“你别过来。”
“阿期哥哥。”小阿柠笑咪咪地叫人,甜滋滋儿的。
应期更加惊恐。许桉柠比他小,长辈也都让她喊哥哥,可她从来不叫,总是偷偷摸摸地叫他臭阿期、蠢阿期、傻阿期。这下忽然礼貌懂事儿了,应期受宠若惊。
但这环境不对啊,他是光着的啊!光着的,你懂吧,小鸡.鸡都露在外面呢,多不好意思啊。
“你别过来,你往后退!”应期弯着腰捂着下面,声儿都变了。
“我不过来。”许桉柠嫌他的洗澡水脏,也听话地不过去。她咯咯地乐了两下,把藏在身后的小鸡崽给抱出来,冲着应期晃了晃,“可我家的小黄米儿饿了,阿期哥哥。”
小黄米儿是许桉柠养的一只小鸡,虽然个头儿不大,但那张利嘴,全院闻名。应期刚开始还不明所以,可下一瞬就变成了一副扭曲的表情。
他撕心裂肺地叫了一声,眼睁睁地看着那只小鸡崽冲他飞过来,一口啄上他捂着下面的手指头。
血液直冲脑门儿,应期的眼睛都红了。疼,那是真疼啊!
“许、桉、柠!”应期光着屁股跳出大红盆,断奶后就没哭过的小男子汉,这次竟然落下了两行清泪。
他叫着她的名字,鼻尖通红地求饶,“我错了,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拿毛毛虫吓你了,我要是再吓你我就是小猪!小狗也行,汪汪汪!”
许桉柠只是想捉弄一下他,根本不懂得其他隐秘的事情,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痛苦。她害怕被别人看见,也对应期没什么同情心,只是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便就蹦蹦跳跳地跑远了。
漂亮的粉色小纱裙折射着太阳的光线,分外刺眼。
应期最后看了眼她远去的背影,眼神绝望。他咽了口唾沫,鼓起勇气一把将饥饿的小黄米儿甩走,再噼里啪啦地跑进屋。关上门,光溜溜地躲在被子里哭唧唧。
海飞丝的瓶子漏了,应妈去换瓶子,回来就看见这一幕。可奇怪的是,她再怎么敲门,应期都不给她开了。
应妈习惯了应期的神经兮兮,无奈地说了句,“小崽子又犯病了”,然后就没再管。但这件没被谁在意的事,却是实实在在地给应期那天不怕地不怕的灵魂,蒙上了一层阴影。
他永远无法忘记,在他四岁半的那一年,阳光温暖。那个被他欺负了三年的小阿柠妹妹,竟然指示着一只小黄鸡,去啄他的命根子!
应期再也没吃过鸡,就算再后来盛行肯德基的时候,他也从来没进过那个大门儿。
当许多年后,躲在隔壁目睹了一切的鲁深,在醉酒后旧事重提。应期环着那个已经是他情妹妹的小阿柠,贱兮兮地咬耳朵,“哎,后不后悔,差点就毁了性福了,宝儿——”
许桉柠红着脸颊,拧他腰上最敏感的肉儿,“你、活、该!”
*
话说回来,在小黄米儿事件之后,整个大院都看到了应期和许桉柠之间关系的变化。
应期终于有了哥哥的样子了,不再拿着恶心巴拉的毛毛虫去吓小姑娘,有了好吃的还会分给人家一点。应妈欣慰地点头,“哎,阿期终于长大了啊。”
许爸看着应期的变化,慢慢地也不再防狼一样防着他。再加上应期比许桉柠高了一级,又在学校里混的如鱼得水,许爸想着,闺女怎么的也能有个照应,也不再阻止两个人的接触。
许妈和应妈的关系越来越好,两人一起牵着娃儿在路上走,说说笑笑从来不红脸儿,那叫一对儿黄金姐妹花儿。
而天不怕地不怕,来了条恶狗都能撸着袖子干一架的应期,唯一怕的人就是许桉柠。就在英雄的小黄米儿丧命于某只狼狗齿下之后,应期还是怕她。
那种深入骨髓地要成为小太监的恐惧,和差点被鸡啄住小鸡鸡的疼痛,让应期无法忘怀。
慢慢的,这种原来是讨好般的对她好,也就渐渐的成了习惯。
许桉柠是个乖娃娃,被许爸保护的像朵纯洁剔透的小白花儿,总是娇娇柔柔的,羞涩地低着头笑的时候,萌的人一脸血。顺理成章的,应期就担当起了护花使者的重任。
他每天带着小阿柠去上学,应妈在前面骑车,他坐在后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