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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传来一道声音。
“玉梅,听香雪说,你这几日睡得不安稳?”一梳着妇人发髻的妇人撩开珠帘走了进屋。
“姑母。”柳玉梅看来人,放下手里的木梳,迎了上去。
两人在塌上坐下,柳氏看着柳玉梅的脸色皱眉,握着她的手道:“你这是怎么了?”
“姑母。”柳玉梅转过脸,眼里泛着泪光。
“风华苑里的那位姑母也听说了,你不是去看过了吗?这几日怎么不去了?”柳氏拍了拍她的手背劝慰道。
“每次都被挡在外面,连院子都进不了。”柳玉梅小声抱怨。
“男人嘛,都是三妻四妾,难道国公爷就守着她一个了?也不见人常去啊?”柳氏不以为意。
“表哥才不是…”
柳氏看着面前娇娇嫩嫩的侄女,心里不是滋味,当年长公主说过,给她一个安生的地方,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到了年纪,才知道无子无宠无依无靠,有多荒凉
仁寿宫。
崔袁陪太后用完膳,正打算找个借口离去,太后就开口了。
“这几日,哀家常常梦见长平,她跟哀家说,最是挂念你,子渊啊,你也不小了,是时候成家了。”
“外祖母,子渊不孝,饶母亲挂念,让外祖母担忧,但娶妻一事,子渊缘分未到,不可强求。”崔袁应道,神色淡淡,“况且我着身体…何必耽误了其他人家的姑娘。”
“子渊的身子没有什么毛病,哪来什么耽误不耽误,那些姑娘能嫁给哀家外孙,是她们的福气!”太后对崔袁老把身子不好挂在嘴边很是排斥。也不知怎么回事,十二岁前好好的身子,突然就弱了。
崔袁垂眸不语。
“哀家听晖儿说,你在洪都带回一女子…”顿了一会,太后才若无其事地问道,双眼却紧紧盯着崔袁。
“晋王说笑了,只是落难时搭把手而已。”崔袁嘴角勾起,坦然自若地迎上太后的目光。
太后看了他半响,才收回视线,又是一副慈祥的模样,招了招手,立马有嬷嬷带着两名宫女进殿。宫女跪在大殿中,体态婀娜,垂着头,露出修长的脖劲。
“既然子渊决心,哀家也不做这个恶人,不过,这两名宫女,你可莫推辞。”
崔袁连看都不看一眼,温润道:“长者赐不敢辞。”
“去吧。”太后摆了摆手,闭上眼睛。
崔袁行礼退下,两名宫女面露喜色立马跟了上去。上了车,崔袁的嘴角才垂了下来。
晋王吗?
回了府,崔袁直奔主院,不一会儿崔管家进屋,行了一礼,“主子,那两名宫女怎么安排?”
崔袁脱掉外袍,转身走到书桌前,“在西院安排一个院子,别让人在府里乱逛。”
“是。”果然如此,崔管家这样想着,正打算退出去,就听见主子问。
“风华苑怎么样了?”
崔管家一激灵,立马把今天发生的事情细细说来,“白姑娘请了一个说书先生,不过全让人把话本的结局改了,里面的男子…都不得好下场。”
崔袁勾唇,那些话本子都是郁郁不得志的穷书生写的,自然希望有一个富家千金百般眷恋,一日出头后又嫌人老珠黄,一脚踹开,这样的男子,确实不适合有好结局。
“你去找点打发时间的东西送去。”崔袁想了想又说,“先送到主院来,明日我亲自送过去。”明日沐休。
“是。”看来主子是越发重视风华菀那边了,崔管家边出门边想着,得吩咐下去不能怠慢了。
刚走到门外,突然想到一件事,又进屋道:“主子,兰梅院那边又送东西过来了。”
兰梅院住的是柳姨娘,自从崔袁出宫入府后就时不时送些东西过来,大都是亲手缝制的衣物之类。
“处理了。”崔袁眼也不眨道。
第二日,白湄睡到日上三竿,才慢悠悠地起床,由着狼一等人摆弄,吃完饭,才走到书桌前,打算把睡衣的样式画下来,亵衣什么的,穿着不习惯。
画完一套春秋季的复古睡裙,才满意地搁下簪笔,说到簪笔,让白湄大大松口气,簪笔,类似后世的铅笔,在这里已经出现了。让她用毛笔写写画画,那歪歪扭扭的字,跟狗趴字一样,和她的盛世美颜一点也不搭,有次她恰巧听到,不识字的牙一在收拾东西时还问,姑娘画的是什么?
当时白湄的内心是奔溃的,立马招人来,本来打算让他们造个铅笔,结果被推荐了簪笔。
白湄这个历史渣当然不知道,簪笔,古铅笔和羽管笔这些古硬笔,在唐朝以前就被官方和知识分子用以作文的主流笔具。
正打算画个内衣的款式,帘子就被撩了起来,白湄侧脸看去,就见一身白色锦袍的崔袁走了进来,脑海突然想到那个柳玉梅,这两人整天一身白,真是…像她,就喜欢穿华丽的衣服。
“白姑娘在作画?”崔袁走近,看着桌面上的画纸,沉默了片刻。
白湄摸了摸鼻子,在美人面前丢脸,感觉不太美妙,也不知道连撩个帘子都要劝告半天的青禾,怎么三番两次放这么大一个外男进她屋子?
果然,规矩制约的是没有权利的人。
“白姑娘画的裙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