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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墨沮丧地低头,忽然努力扭过身子环抱聂臻,他只觉得眼睛有些发热,便闭上眼,声音极小极软地说,“不是故意要骗你,只是说了你会有危险。聂臻,他们都没有你重要,我不想你出事。”
感觉到男人伸手回抱他,小落墨蹙着眉蹭了蹭额头,嘟囔道,“那个东西就算你看不见,它也没有什么威胁,又不是人,也很怕你,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生气。如果你是不喜欢它,那我天天看着更不喜欢呢。”
小落墨说系统坏话说得毫无压力,他心里委屈,担忧的事情又太多,被聂臻抱着就想哭了,可又记得自己现在是成年人,不能像孩子一样随意哭泣,只好忍着。
聂臻听他前言不搭后语地解释,竟悉数听懂了,沉吟片刻,他安抚地侧头亲了一口小猫的耳朵,低声哄道:“本王明白,猫儿莫哭。我不生你气便是。”
小落墨慢慢点了点头,往男人怀里钻了钻,偷偷擦掉眼角渗出的泪珠,撒娇道:“我想睡觉了。”
聂臻一看日头,确实是午睡时分了,便把人揽紧,抱起来调整了一下姿势,一边调转马头往回走一边拍抚着小猫的背,口中还低声答应道:“猫儿睡,这就带你回府。”
小落墨这才安心了些,他想到之前的担忧和顾虑,本是非常无助没什么信心,毕竟没谁能真正坦然面对死亡和离别,然而聂臻这样轻易消了气只因为在乎他,反倒让他觉得没那么可怕了。
再如何糟糕,此刻他也有聂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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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过了五日,国师诸茗依旧昏迷不醒,宫中却传出珍妃以谋害国师之罪被赐死的消息,同时珍妃背后的秦家上上下下皆被发配到边远的崇州,此生不得再踏入京城。随后,皇帝又下令将珍妃已满五岁的女儿游乐公主过继给至今无子嗣的贤妃教养。国师被陷害堕马之事总算是告一段落。
而长乐公主对国师与众不同的关怀和照拂也引起了宫人和朝臣的注意。
先是右相以维护长乐公主闺誉为名要求皇帝另外派人前往照顾国师,让长乐公主回玉琪宫休养,然而这提议很快就被皇帝驳回,右相甚至遭到了皇帝的怒斥,原因是长乐公主照顾国师实属报恩之举,右相的阻挠与要求长乐公主忘恩负义无异。
随即有人见到右相吃瘪便学乖了,改为建议皇帝早日为长乐公主和国师赐婚,也是一桩美事,但这位“好心”的大臣第二天就“忽然撞上了不明身份的歹徒并被一顿暴打”,以至于卧伤在床无法上朝,也未能知晓皇帝对他建议的答复。
这下聪明点的朝臣都知道此事不是自己能干涉的了,试图趟浑水只能落得前面两位大臣的下场,严重点后果不堪设想,得不偿失,纷纷装聋作哑不再进谏。
小落墨听影无说这件事的时候听得是一愣一愣的。
此时正是午后,聂臻去军营练兵了,男人怕他过去后会中暑不肯带他一起去,小落墨只好待在睿王府自己玩。
房中只有小猫和影无两人。小落墨今日穿的是白色的丝质外衫,漆黑如瀑的长发未扎起,柔软地披在背后,散落在榻上。他腰间用一条镶金边的纯白色腰带束着,显得身形纤细,此刻正坐在凉塌上一手捧着话本一手拿葡萄吃,影无则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给他讲这几日的见闻。
“为什么右相不想让长乐公主照顾国师?”小落墨想不太明白,只好提问。
影无笑着解释道:“这个还涉及到一点旧事。右相幼年时曾和长乐公主当过玩伴,两小无猜,扮家家酒的交情。后来老丞相告老还乡,右相也成年了,便继承了他父亲的官位,和长乐公主见面的次数因此少了很多。如今他才华横溢已能独当一面,在大庆极受女子欢迎,本是要求陛下为他和公主赐婚的,却不料时隔多年,长乐公主早不记得他了。妒意驱使,他焉能眼看着心爱女子投入他人怀抱?”
“那陛下驳回,就是不认同他了?”小落墨问。
“不错。”影无喝了口茶,看着小落墨精致的眉眼,“右相年轻气盛不懂礼让,公主又性情骄傲受不得委屈,若真成了,只怕鸡飞狗跳难以安生,陛下待公主如珠如宝,不可能撮合他们。”
“那那个建议国师和长乐公主成婚的大臣为什么会被打?他想做好事不是嘛?”小落墨托着腮问,将桌上盛葡萄的盘子往影无的方向推过去。“吃葡萄。”
影无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却立刻摆了摆手拒绝,温和道:
“属下对甜的东西过敏。说起被打这事,基本京城的人都默认是长乐公主派人做的。曾经有一新科状元当众拦住长乐公主,并作诗相赠示爱,然后被公主暴打了一顿,众目睽睽之下……
长乐公主在婚事上性情易怒,早已不是秘密,除非是极为亲近之人,若是外人胆敢试图为她的婚事做主,下场就与那位状元一样。她可以不亲手打,但绝对会请人替她暴打,此事陛下也无可奈何,只纵着公主。得天独宠莫过于此。其实也可以理解,这世上总有些人生来即理应受万千宠爱。”
影无说着又忍不住加了一句,“比如小公子和长乐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