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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道。
齐芦走了两步,仿佛想起什么一般,回头冲他鞠躬道,“哥,谢谢你帮我。”
王文波胀红了脸,忙摆手道,“没有的,没有的。”
待人走开,他忍不住感叹,王文远虽然很可恶,但有个这样软软的弟媳妇好像也很不错。若是王文远晓得他的心理活动,恐怕是要大笑一声。然而对某些单纯的人而言,世界便保持美好的样子更妙。
齐芦躺床上,就着月光看手机,懒洋洋地翻朋友圈。伍苇和欧阳北好像真好了,居然拍了去一个公园爬山的照片。她面皮光滑,神采奕奕,一见就没什么烦心事的样子。只伍安兰,给她说了些回老家看亲戚的事情,又顺便交代了去人家里做客的要点。她不愿她操心,只叫她准备好过节的东西,几天后带文远去海城看望她。
大概是月光太美,周围太安静,身下的床铺太舒服,便陷入半梦半醒之间。
猛然一声巨大的关门声,惊得她身体抖了抖,随之而来的是重重的脚步声。
王文远居然会和家里人吵架摔门?她翻了个身,睁开眼睛。
等了许久,他没来。
想这是个古板的老式家庭,肯定不会在父母的眼皮底下逾礼。
她摸出手机给他发了个短信,“怎么了?”
“你睡吧,没事。”他安抚她。
王文远不肯说,便是对她不太好的事情。她虽有些忐忑,但也并没有太多担心,只道,“你也早点睡吧,听说明天会很忙。”
他说,“你别关门,我洗完澡会过去。”
齐芦想摔手机,犹豫道,“这不好吧?”
“我不做什么,就抱着你睡觉。”
“那你明天得很早就走。”
“我知道。”
半晌后他发来一个笑脸,“花前月下,人约黄昏。”
真是不正经,这么老的大院子,怎么就养出他这样的来了呢?
齐芦笑了笑,起身拉开门岔,打了个哈欠埋被窝里。半晌后,身后贴过来一个温热的身体,带着香皂味儿和水汽,抱着她的腰,头耷在她颈项上。她动了动,他道,“睡吧——”
静夜无声,唯有秋虫。
齐芦是被人声惊醒的,顺手摸了摸身边的被窝,一片冰凉。王文远走了,没惊动她。她笑了一下,翻身起来,院子里已经有好些人在走动。
时间不过六点半而已。
换衣服洗漱,出门进正房,一路顶着陌生的视线。
她保持微笑,进堂屋见了王爸爸,叫了一声叔叔后问,“文远呢?”
“和文波在后面写纸钱的包覆皮,你去叫他们回来吃早饭。”
齐芦便循着耳房旁边的角门去后院,果然已经摆了许多香案出来。王妈妈站在院子里指挥几个年轻小伙爬楼梯,开阁楼拿重家具下来。她招呼了一声阿姨,见王文远端着在屋檐下写毛笔字,便凑过去看。
他穿了一件黑色的衬衫,配了牛仔裤,显得十分年轻。头发略长了点,将脸部线条显得柔和了。右手捏着一只毛笔,悬腕,端坐,墨香四溢。伴随他点勾画,一个个指头大小的楷字落出来,仿佛天生就长在上面,看得出他小时候下过苦功夫。
看了又看,男人还有这种模样。
低头的时候仿佛真君子,仰头的时候却又沉默而叛逆。
她轻轻走得近了些,想看得更清楚。他听见脚步声,机警地向后看一眼,见是她后才放下心来,顺手将一张写满字的草纸盖在上面。
“写的什么?”
他从左边拿了一张纸盖在右边的一张上,然后捡了分好的一叠草纸起来,四角折好包起来,道,“你这样弄。”
包装还蛮简单,只要重复两张纸挺麻烦。
她捡起来看,是子孙写给祖先的字,大概是孝子贤孙某某敬上。下面落款是王家诸多人等,其中一份居然有她的名字。她赶紧翻出来看,王文远写了两层□□,里面那一层有她的名字安在孙媳款上,外面那一层却没她的名字。这是在藏。
她看着他笑,他放下毛笔,食指竖在唇前,做了安静的姿势。
“这边的二十包是小叔家的,那边是堂兄的,另外还有一些没来得及写完。”他站起身,拍拍最高的一叠,“这是我们家的二十包,马上就好了。”
“你搞什么鬼呢?”她随手沾了一点浆糊将手中的一包封口。
他在她耳边道,“娶了老婆不告父母是大罪过,不过先给祖宗说也是一样的。”
她瞪眼看他,他微微一笑。
王妈妈在旁边道,“吃早饭去,吃了再来干活。”
齐芦便放下手里那一小包,推着王文远往回走,衣角挂了一下,纸包有点歪了。
王文波从旁边的房间里出来,顺手正了正那包,未料到封口的浆糊没干,翘起来一个角。他捡起来准备重新包,却瞥见里面一层还有字,诧异地剥开看了下。看到孙媳两字的时候,被口水呛了一下喉咙,眼珠几乎爆出来。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