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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事件。
“我就说呢,那小子仗着家里有点值钱的物件儿,时不时拿出来显摆。你还别说,经常在潘家园附近晃悠的佛爷都认识他,但没一个敢去他家顺的,听说他和罗大庆都是拜过师的练家子,会八卦掌。”梁国庆说起纳兰轩,轻蔑之余又有点钦佩。佛爷,老北京话里的小偷,无论是红卫兵还是顽主,都瞧不起这类人。
“下回咱们会会他去,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三头六臂。”一说起打架,程晋衡就特来劲儿。学校停课,什么娱乐都没有,十**岁的青年闲着没事干,一腔热血没处洒,不打架还能干嘛。
“好,傅阳也早就看他不顺眼。上回在琉璃厂为一个鼻烟壶的年代,俩就争了半天。傅阳一向自视甚高,大学教授他都未必看在眼里,能服那小子,哼,活腻歪了。”梁国庆嘴一歪,骂了一句。
一群人酒足饭饱从莫斯科餐厅出来,傅蕾找准了机会问程晋衡:“礼拜四院部放电影,你去不去看?”程晋衡一愣,问是什么电影。傅蕾知道他爱看战争片,告诉他,是《沙漠之狐隆美尔》。程晋衡一听片名就知道是自己感兴趣的,点头道:“劳烦你替我留几张票。”傅蕾抿嘴一笑,转身和段宁子一起走了。
路上,段宁子纳闷的看着她,见她有点兴奋的样子,忍不住问:“什么事这么高兴啊?”“没什么。”傅蕾掩饰的收敛笑意。“还说没什么,我早瞧出来了。”段宁子故意用言语激她。傅蕾果然有点中招,忙道:“你可别瞎说。”“我什么都没说呀。”宁子哈哈一笑。
番外四:在那遥远的地方(2)
看内部电影,是那时大院子弟们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傍晚,傅蕾早早的在大院礼堂门口等程晋衡,却见他带了好几个人来。梁国庆、张援朝、何军仨死党不用说,他还把他妹妹也带来了。
一排永久自行车停在门口,傅蕾看着他们勾肩搭背的样子,心里有些生气,却也没有表现出来。
二楼小礼堂里,众人坐在一起。傅蕾和程晋衡之间隔着他妹妹程珊珊。程珊珊比傅蕾小两岁,看电影时一半时间都在叽叽喳喳。程晋衡实在嫌她烦,自己到另一边坐着去了。傅蕾看着他的侧影,不满的撅了下嘴。
散场以后,天已经黑了。程晋衡刚要走,傅蕾叫住他:“天都黑了,你们也不送送我,太没有风度了。”程晋衡这才想起来,连连道歉。傅蕾家在大院最深处的将军楼,于是梁国庆和张援朝、程珊珊一起走,程晋衡去送傅蕾。
静静的月色下,程晋衡推着车,和傅蕾并肩而行。傅蕾幽幽的叹息一声:“你昨天和我哥他们又和人打架了吧?”傅阳昨天回到家时左脸上青了一块,傅蕾猜到他们又找人麻烦去了。
程晋衡嘿嘿一笑。傅蕾垂着眼帘:“这样的生活真是没意思透了。我在苏联时多好,平时上学,周末有舞会,还有游乐会。程晋衡,你会跳舞吗?”“会一点,跳得不好。”程晋衡道。他记不清是七岁还是更小的时候,部委礼堂里经常有舞会,大人们都爱跳交谊舞,他和哥哥经常溜进去看,然后哥俩儿就在门外学着他们跳。
“中国肯定不会一直这样的,去年尼克松访华,今年邓小平复出,我预感到中央将会有一次重大变化。”程晋衡忽然冒了一句。“看不出来,你也信直觉。”傅蕾调侃一句,望着他,却见他的的眉头轻锁,视线落在远方。
“我不是信直觉,而是把这些事件串在一起反思。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林立果的五七一工程纪要,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程晋衡淡淡的说。傅蕾瞪他一眼:“你可真反动,全国上下批林批孔,你却说什么林立果有道理。”“我有自己的想法,绝不盲从。”程晋衡知道她理解不了,并不和她争辩。
傅蕾听了这句话,心里一阵高兴。他到底还是个有思想的人,和傅阳一样,他们只是对现状不满,才用自己的方式抗议。但是骨子里,他们都是一代青年里最优秀的,他们有真正的思想,并不因为当权者的打击而消除斗志。他们对社会现象的认识,有着独到见解。
“我爸爸的书房里有很多战争方面的书籍,我哥没事儿就看,你想不想看?”傅蕾主动问。程晋衡想了想:“都是俄文的,我看不明白。”“我可以帮你翻译成中文,要不你跟我学俄语?”傅蕾狡狯的眨着眼睛。
“算了,我最头疼俄语,你让我学英语还行。俄语里一长串的人名儿我念着都费劲。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ВладимирИльичУльянов,太饶舌了。”程晋衡讪讪的笑着。傅蕾瞥他一眼,心想他真是迟钝。
送到将军楼楼下,傅蕾站定,看着程晋衡,想和他再说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得道:“你这个**像章挺好看,送给我吧。”“我就剩这一个了。”程晋衡有些为难。傅蕾笑道:“那容易,我把我这个给你,你这个给我,咱俩换一下。”说话间,她动手从自己衣襟上取下像章,替程晋衡别在衣襟上,又顺手把他戴着的那个像章摘走。
这回程晋衡有点感觉了,他呆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傅蕾看她发愣,也有点不好意思,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