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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对,就是我干的

      “你身上什么味?”

    沈安皱眉看着付锐问道。

    付锐闻闻身上,面色古怪的道:“那三人都被弄的屎尿齐流,待诏,您竟然连拷打都懂啊!”

    沈安淡淡的道:“略知一二罢了。”

    哥难道会告诉你们十大酷刑吗?

    就在他享受着崇敬的目光时,外面有人求见。

    这是一个微胖的男子,看着很普通,混在人群中绝对找不出来的那种。

    “某皇城司饶春来。”

    这个身份很含糊,但结合雄州这个地方,沈安就猜出了他的身份。

    皇城司驻雄州的负责人。

    也就是密谍的负责人。

    沈安对密谍大失所望,但却对这些奋斗在黑暗中的勇士很钦佩,所以就问道:“这边可有兄弟被俘了?”

    饶春来身体一震,感激的道:“待诏……这三人难道不带回京城吗?”

    沈安随意的道:“带回去作甚?耗费大宋的粮食?那还不如换几个兄弟回来更实在些。”

    他很淡然的说道:“那些兄弟为了大宋在生死中奔走挣扎,这才是真正的好汉。”

    饶春来这等密谍头子是看惯了人心,可此刻却红了双眼,哽咽道:“多谢待诏……某……”

    “别说什么报答。”沈安笑道:“那犯忌讳。”

    皇城司是官家的人,沈安可不想犯忌讳。

    饶春来也觉得自己太过激动了,就躬身道:“某感激不尽。”

    这是一份隐晦的友谊暗示。

    沈安笑道:“此事就交给你去着手,尽快吧。”

    饶春来抱拳点头,也不再说感激的话,但那眼神却让沈安知道,他在这里多了一位朋友。

    这一去就去了两天,这一日,沈安才起床,就收到了消息。

    “待诏,辽使动了。”

    沈安在吃饼,闻言就赶紧咽下去,却不小心给噎着了。

    姚链赶紧过去给他拍背。

    沈安翻着白眼,来报信的唐仁被吓尿了,担心沈安被噎死了,就过来给他抚胸。

    “水,水!”

    等把那饼屑咽下去后,沈安才喘息着说道:“可是要回去了?”

    唐仁点头,这才知道是自己说半截话差点让沈安噎死。

    “走,看看去,好歹是老对手了,咱们也得送一程啊!”

    唐仁见沈安没找自己算账,急忙就屁颠屁颠的带路,一边走一边说着刘伸的丑态。

    “还骑马呢,真不要脸。”

    都说自己要病死了,这才过两天,你竟然就活蹦乱跳的骑马出行……

    “不要脸!”

    雄州的街道上,缓缓而来的马队遭遇了谩骂。

    马队就在谩骂声中一路而来。

    沈安站在人群的中间,前面一个妇人骂的最厉害,边骂还边看看前后左右,颇有些顾盼自雄的豪迈。

    “装死都装不像,被咱们的沈待诏给揪出来了,回家找你娘喝奶去吧。”

    沈安皱着脸躲了躲,避开了妇人的口水。

    前方的马队渐渐靠近,沈安看了过去。

    而刘伸也同时看了过来。

    这真是心有灵犀啊!

    沈安又露出了汴梁官场熟知的微笑。

    正直而憨厚的微笑。

    那八瓣牙齿在清晨的空气中闪烁着釉光,看着分外的白。

    刘伸的脸颊颤抖了一下,然后别过脸去。

    汴梁之行他本来是智珠在握,肯定能逼得宋人焦头烂额,这样回去也是一项大功。

    可从一开始他就错了。

    他忍不住又看了沈安一眼,

    先是唐仁用和西夏人联盟来挡住了他们的威胁,接着就是御街围杀西夏人……然后在雄州装病,准备过几日装死,好让大辽占据主动,这样他也算是将功赎罪了。

    可沈安……那个少年竟然识破了自己的用心。

    而且他还找人去联系了密谍统领耶律俊,让他派人刺杀沈安。

    可那一夜沈安的住处据说只有惨叫声,而且只是叫了几声,然后那行刺的三人就再也没出来过。

    沈安竟然早有准备啊!

    他不禁生出了既生沈何生刘的感慨来。

    但他回想了一下,觉得所有错误的源头都发生在汴梁御街的那一夜。

    某那晚怎么就那么贱呢?

    他觉得那一夜不该出去的,可却忍不住想看看汴梁的繁华,结果铸下大错。

    他在想着那一夜,还有那一箭,竟然直接射杀了耶律嗣臣。

    他的身体突然一震,然后回身看向了沈安。

    不对!

    肯定不对!

    他想起了那一夜的西夏人。

    他们在仓皇奔逃中怎么可能专门瞄着耶律嗣臣的咽喉放箭?

    是谁?

    沈安在微笑,很是憨厚的那种。

    是宋人!

    他们想挑起纷争。

    他们想让大辽和西夏人打起来。

    然后他们再坐山观虎斗。

    刘伸觉得自己找到了错误的原因。

    非战之罪啊!

    他又觉得自己找到了逃脱罪责的办法。

    但随即他就仰头喷出了一口血。

    噗!

    鲜血在太阳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艳丽。

    “这是当众作假啊!”

    沈安不知道刘伸为啥要喷血,但却觉得这是对大宋的极度藐视。

    “众目睽睽之下,谁都没动他一下,这就喷血了?这是栽赃!这是无耻的栽赃!”

    沈安怒道:“才装死一次,这是要装第二次?要不要脸!”

    那些辽人也觉得刘伸这个喷血演的太假了,众目睽睽之下,大辽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刘伸吐出一口血之后,反而觉得胸中畅快了些。

    他看着气势汹汹过来的沈安,就摆摆手,示意周围的人闪开。

    “你这还装上瘾了?”

    沈安不准备再给他脸面,所以指着就骂。

    等他骂过瘾了之后,刘伸抹去嘴角的血迹,低声问道:“那一箭是你们的人射的?”

    沈安愕然道:“你在说什么?”

    然后他飞快的低声道:“是啊!”

    是啊!就是哥干的,你又能怎样?

    刘伸点点头道:“知道了,多谢相告。”

    他刚才吐血只是觉得自己逃不过责罚了,太憋屈。

    汴梁御街事件过了那么久,而且现场有外藩人看到了,他回去就算是口吐莲花也没用,连辽人都会觉得他不是男人,为了逃脱罪责而栽赃给宋人。

    他叹息着策马而行,等出了城之后,他看着南方,然后又仰头喷了一口血。

    沈安是稍后得的消息,只是淡淡的道:“他最近大概是补多了,所以要告诉地方官,以后别太优待这些使者,都优待成猪了。”

    他把此事抛下,坐在对面的饶春来说道:“辽人负责密谍的叫做耶律俊,其人最是阴狠。他正好在对面准备接应使团,话一传过去,那边马上就答应了,明日天亮交换。”

    沈安画了一个草图,然后问了相关的情况,最后交代道:“马上派人去勘察,注意辽人是否会弄手脚。”

    饶春来有些为难的道:“待诏……”

    沈安诧异的看着他,说道:“有话就说,咱们现在可是同袍,尽管说。”

    饶春来感激的拱拱手,说道:“耶律俊说要和您见面。”

    “他竟然知道我?”

    沈安有些嘚瑟,饶春来苦笑道:“待诏,耶律俊出手阴狠,您明日若是去和他见面,怕是有风险啊!”

    沈安说道:“任何事都有风险,若是因为风险而裹足不前,那人能成什么事?”

    饶春来肃然起敬的拱手道:“待诏果决,某佩服。”

    沈安脸上的正气凛然突然消散了些,然后淡淡的问道:“你这里可有毒药?”

    饶春来不禁张开了嘴巴,呆呆的看着沈安。

    合着您这是要阴人啊!

    而且还是要阴那位以阴狠闻名的耶律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