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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徐妈妈都没有决定选哪种方案,任徐爸爸说得口干舌燥,她就是不表态。
徐爸爸急得满头是汗,好脾气告罄,火气上来了:“秀丽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倒是给我个话啊,人家医生等着安排手术日期,拖一天你就多一天危险,你怎么拎不清哪!病在你身上,疼在你身上,光我在这干着急算个什么事?!”
“咱们孩子也有了,也不是要奶孩子的小年轻,要那做什么用?你咋这么不开窍呢?割了省事,不复发,两块肉比命还重要不成?!”
徐妈妈不说话,徐爸爸放软语气问她,“是怕疼?没事的,这里的医生有经验,麻醉师也不是做一台两台手术,医生说了,进去睡一觉出来就好了,啥事都不会有。”
徐妈妈还是不答腔。
“秀丽啊,你是不是害怕?你要是怕,我进去,我去找医生说说,给我消毒我进去陪你,啊?”
徐妈妈干脆躺下身背对着他。
“马秀丽!你到底要干什么?!手术越早越好你不是不知道,我是你法定监护人,我有权替你做决定的!你再不说话,我就直接签字叫医生给你做!”徐爸爸怒了。
徐妈妈轻声道:“我不割,我要化疗。”
徐爸爸瞪着徐妈妈,喘着粗气用食指点着她,想发火却最终没发出来,怒气冲冲地出去了。
买饭回来的徐来看着徐爸爸出去,心下一惊,赶紧进门去看徐妈妈。
徐妈妈像是放下一桩心事,心情平静地问:“买了什么?有茶叶蛋?这个好。”说罢,捡了一颗剥着吃。
徐来想要询问的话又憋回嗓子里,只说:“嗯,妈你多吃点。”
徐爸爸这一走,就走到了大门外,他背着墙蹲下来,哆哆嗦嗦地掏出一包新烟,抽出一支塞进嘴里,摸遍身上的口袋却没找到打火机。
像是最后一根稻草压上了他,徐爸爸攥紧烟盒,抬手抹了一把眼睛。
约莫一根烟的功夫,徐爸爸站了起来,徐妈妈要化疗,那他也要去问问医生该是什么章程啊。
徐爸爸敲敲值班医生的门,搓着手,带上笑,尊敬带点讨好地说明了来意。
值班大夫是个面容和气的大约五十岁的女医生,听到徐爸爸这么说,她也没有不耐烦,笑着给他解释:“你这个做丈夫还挺关心妻子的,不过你这关心错了位。你爱人啊不是不想治,乳、房对女人啊,意义不一样,别看它现在没什么用了,但有不少病人觉得是一种女人的象征,你爱人心里有坎,做丈夫的多给你爱人宽宽心,再和你爱人好好说说吧。”
女医生在心里叹息,没有□□就不是女人的观点还在束缚着女人,在这个科室,她见过太多为了‘好看’选择化疗的女人,也见过太多因为复发而再次入院的女人。
就在昨天,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为了男友的想法为了哺育孩子选择化疗,可最终癌细胞扩散救治不得还是一命呜呼了。她很愤怒,她想对那个和她女儿一样大的女孩呼巴掌:和命比起来乳、房到底有什么重要的?!
‘你没有胸你就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你没有胸还有哪个男人会要你’,‘你没有胸你连孩子都喂不了那还怎么活’,难道这些东西比命还重要吗?
她想:如果女人不能忽略男人对自己的评价,仍然把自己能嫁出去当做人生的唯一目标,既然她没法在短时间内打消女人的顾虑,那从男人入手,由女人在乎的男人去劝说,应该会收到一点效果吧。
可惜收效甚微,丈夫或男友不说愿意切还是不切,他们不会做这个决定,他们只会一个劲追问化疗痊愈的可能性,觉得自己会是小概率中幸运的‘神之子’。
女大夫又严肃地对他说:“手术切除那就没有后顾之忧了,不用提心吊胆的,生活质量也会比较高,能劝病人切除的就切除吧。”
徐爸爸千恩万谢地退出了办公室,得到了解决问题的钥匙,他又愁上了他一辈子没拿过主意,都是听徐妈妈的话,要他去说服徐妈妈,那真是比登天还难。
徐爸爸抹了把脸走进病房,支开徐来,想要诚恳地和徐妈妈谈一谈。
“秀丽啊,”一开口,徐爸爸的声音就哽咽了。
徐妈妈以为他出了什么事,立刻从病人身份转化成一家之主,坐起身看他。
徐爸爸抓着徐妈妈的手,一点也不细腻的手。
“秀丽啊,”徐爸爸勉强收回情绪,继续说,“我们过了有二十年了吧,你看我们都有白头发了。这些年你没有一天不操心的,我没用,窝囊,事事都靠你张罗。”
徐爸爸絮絮叨叨语无伦次地说着徐妈妈这么多年的辛苦,一时说到徐妈妈做苦力跟他一起扛家具,一时又说到开店被无赖讹徐妈妈跟无赖扯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