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牧和黎锦斯一起走到饭堂门口，他说：“滚去找你女朋友。”对下这句话就走了。

    黎锦斯在背后追赶：“兄弟啊，哥可不是重色轻友的人，现在你这么需要我，我怎么会就这么走掉？”

    “滚你，爸爸有约，你先滚蛋。”祁牧伸着手，把靠过来的黎锦斯的头推开。

    “靠！那么快？”黎锦斯惊讶道，“你魅力那么大，干嘛不卖呀？”

    祁牧转过身，冲黎锦斯连续打了几拳：“卖！卖！卖你妈○！”可惜都被躲过了。

    “开个玩笑，火气这么大……”黎锦斯越躲越远，“好啦，那我不打扰你啦！Bye~”

    祁牧看着他的背影，不自禁地笑了，他摇摇头，正色起来，拿出手机，拨出了那个还未写入通讯录的号码，没响几声，对方就接了。

    “喂，你还记得我吗？”

    “嗯。”祁牧突然发现他的低沉的嗓音还真好听。

    “我想找你帮个忙……”这话说得他自己都没底气。

    “好。”

    对方回得太爽快，倒是让祁牧更加不好意思了。

    祁牧蹲在树下：“我想……找你借钱。”

    “好。”

    “你还没不知道多少钱呢！”

    “多少？”

    “我……不知道——你能借我多少——这钱我一时半会还还不了。”他抓起了地上的一根光溜溜的枝条，用它刨土，但是柔软的枝条连一个洞都戳不开。

    “两千万够吗？”

    祁牧几乎吐血：“两千万？”他原来有钱到可以随手借这么多钱吗？

    “五千万也行。”

    “不不不，不用那么多……我们家快破产了，这钱我可能没办法还你，你想好了吗？”

    “嗯，我有钱。”

    祁牧笑了，大笑。笑了有一段时间，待他停下来后，声音还有点抖：“你对所有人都是这样的吗？这样再有钱都得破产。”

    宇文千没有出声，隔着电话，看不见表情，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六百万，我会还你的。”他本来想最多只能借个几十万——至少先还了拖欠员工的钱，现在看来倒是一步解决了。

    “两千万，”他说，“六百万只能还部分债，要让公司正常营运还差得远。”

    “你怎么知道？”祁牧讶异。

    “猜的。”他像是在笑，“你看上去不是会想那么多的人。”

    “我……可能真的还不起。”祁牧郁闷。

    “没关系，日子还长。”

    “要是到我死了也还不了呢？”

    “那就不还了，反正我到时也死了。”

    “哈哈哈哈……你，干嘛对我那么好？”

    “……我想和你做朋友。”

    “只赔不赚的朋友？”

    “没关系，我有钱。”

    “为什么是我。”

    “……眼缘吧。”

    “你有什么要求吗？”

    “没有。”

    “提一个吧，毕竟你是我的债主。”不知不觉，他已经用枝条在地上划了四个“0”。

    “那——你过来和我一起住吧，在你还清债务前都别轻易离开。”

    “哈哈……你知道我喜欢你的房子吗？我学建筑的。”老实说，这是没话找话。

    “嗯，现在知道了。”

    “为什么要我和你一起住。”

    “房子太大。”

    这种理由？怎么看都不靠谱。但是把他卖了都没两千万，宇文千应该是有什么不便说的理由吧？比如心理疾病、童年阴影、害怕寂寞之类的？

    祁牧想了好一会才道：“谢谢。”

    两千万，拒绝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拒绝的。

    “不用。”

    “我先挂了。”

    “好，再见。”

    “再见。”

    祁牧挂掉电话后，把手机塞回夹克外套里，保持蹲着的动作发愣了一小段时间，接着他把双手盖在了脸上，低头，将脸埋下。

    说真的，他说不清楚如今的心情，几丝侥幸，夹扎着部分愧疚，以及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这算是在利用他吗？两千万借款的交换条件竟然只是和一个有钱人做朋友……不是对方疯了就是他疯了。

    祁牧倒是丝毫没想过对方可能是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