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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想让我装她男朋友。”
“装?”温常世捕捉到了话语间的重点。
“嗯,”喻霁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说,“装。”
“你同意了?”温常世也撑起身,接着问他,
喻霁回头望了温常世一眼,突然靠了过来,紧紧抱住了温常世的腰,像是倦鸟归巢一样,把脸埋到温常世肩膀和颈间。
“你别问我了,”喻霁软着声音说,“温总,我好难啊,你快好起来帮帮我嘛。”
这是喻霁跟人撒娇的惯用语气。
温常世听他跟张韫之撒过一百次娇,要张韫之替他干这干那,也听过喻霁和邵英禄装傻,喻霁面对不想做的事、不想回答的问题就会这么说话。
但这是喻霁第一次跟温常世这么依赖地说话,理直气壮地要求温常世替他做事,像没了温常世不行一样。
何况喻霁也没抱过别人,他以前也不过是说。
温常世的记忆缺省了一大块,但他仍然笃定地认为这应当是他第一次对一个人完全有没头绪,不知道该怎么对付喻霁,什么再追问的念头都没有了,只希望不要再跟任何人这样说话。
如果喻霁只把全部软言好语给温常世一个人,温常世也会给他一切。
喻霁没在温常世房间留宿,他说自己很困,就回房睡觉去了。
温常世翻来覆去失眠许久,早上起来打开门,就听见乒乒乓乓的声音,下楼一看,喻霁搞得厨房里鸡飞狗跳。
“你在干什么?”温常世走进去,又后退一步,问喻霁。
“我想,”喻霁用铲子把平底锅里的蛋翻了个面,“做早餐。”
放在不远处的手机突然响起了短讯提示音。喻霁手忙脚乱地戳着鸡蛋,回头对温常世道:“帮我看一下。”
温常世拿起手机解了锁,看见短讯来自一个陌生的号码,且号码排序看上去像网络虚拟号,短讯上写:“邵先生 给喻老先生 加了‘药’。”
看了两遍,温常世眉毛拧了起来,不知这是什么意思。
喻霁放弃了他的煎蛋,关了火,挫败地走过来,看见温常世的脸色不太对,便随口问:“你干嘛这个表情。”
他洗了手,拿过手机,看了一眼屏幕,面色一下变了。
“可能是护工。”喻霁呆愣片刻,没看温常世,像自言自语一样地说。
他手有些颤,把手机放下了,立了一会儿,又拿起来,给邵英禄的卢助理打电话。
“卢助理,我是喻霁,”他的音色和方才又不一样,像是很随意,一点都没有担心和不开心,“我外公这几天怎么样啊?”
卢助理说不是很清楚,需要问问医院,再给喻霁回复,喻霁低头抓着温常世的手,下意识地捏住了温常世的手心,好像在寻求安全感,嘴上却不冷不热道:“行,我不挂电话,你问了直接告诉我。”
卢助理静了几秒,说好,他让喻霁等了五分钟,才切回来,对喻霁说:“喻老先生有所好转。”
“我这个月什么时候去看他?不是说稳定了就让我去看么,”喻霁说完,发觉自己似乎太过急切,便又加了一句,“我还要排约会的。”
卢助理恭敬地说去问一问医院,再告知喻霁,便挂了电话。
喻霁盯着手机,又站了半晌,直到温常世把他手机抽走放高了,不作声地陪他收拾起厨房里的残局。
可能是因为喻霁提到了“约会”,这一回去医院的探望安排得很快,卢助理晚上就来了电话,问喻霁后天下午是不是有空。
喻霁找了张韫之,简单说了短信和药的事,张韫之第二天给他送了抽血的工具来,教喻霁抽血。喻霁不会抽血,但学得挺快,在自己手臂上试了一次之后,又被黑着脸的温常世逼着在他手臂上试了两次,就摸到了窍门。
到了夜里,喻霁在房间整理第二天带去医院的东西,门敞着,温常世走了进来。
喻霁正往包里放假发呢,看见温常世,手顿了顿,问他:“怎么了?”
假发是黑色的,很长,装在半透明的网袋里。
温常世见过喻霁的这些东西,喻霁便也未曾遮掩,把假发放进去,又去叠那条红裙子。
温常世走到喻霁身边,帮他把衣架上的裙子拿下来,也没有嘲笑喻霁的意思,抬手碰了一下喻霁柔软的、快长到耳下的头发。
喻霁冲他抿了抿嘴,忽然说:“你想不想看啊,我穿我妈的衣服。”
他把裙子放在沙发上,弯腰去拿假发,靠近了温常世,轻声说:“护工说我穿女装还挺好看的。”
他打开了网袋,把长发拿出来,白皙的手指插在柔顺的假发中,抖了一下,突然听见温常世叫他名字。
“喻霁。”温常世按住了他的手,低头看着他。
“干嘛。”喻霁的肩靠着温常世的上臂,两人挨得很近,喻霁手垂下来,假发拖到了地。
“我不想看。”温常世把假发从喻霁手里抽出来,放回了网袋里,封了起来,丢到袋子边上。
“哦,”喻霁没抬头,说,“不想看算了。”
温常世手碰着喻霁的脸颊,俯身很轻地和喻霁贴了一下嘴唇,对喻霁说:“你这样就够了。”
喻霁嘴唇上痒了一下,眼睛闭了一下,抬头看看温常世,问他:“够什么?”
温常世好像很不擅长说这种话,他看起来也非常不熟练,顿了片刻,他才说:“够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