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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有人上门来求,只是他从来都吝啬笔墨。
一行人走的急,又有太阳晒着,十分炎热,陈氏将衣襟稍稍松了些,“对了,夫子还常夸他聪明好学,将来能做大官呢!”
乡下人觉得能做官老爷的都是顶顶明事理,懂学问的,所以夸人学问好都是形容一句日后能做官老爷,姜宁只是想不通既然这么有学问应当专心准备科举才是,为何这般的着急娶亲。
陈氏又接着说道,“六郎是我看着长大,人是个好的,就是运气不好,从桥上掉下来摔断了腿,吃了药一直不见好,前几天又一直昏睡着,大夫说怕是过不去这个坎了,纯娘才去你们小河村提亲的。”
见姜宁低头不说话了,陈氏觉得自己说的话可能吓到她了,毕竟谁愿意嫁过去就做个寡妇呢,“你放心,六郎一定能好的,而且纯娘是个心眼儿极好的人,以后也不会为难你,肯定比你在小河村受后娘磋磨要好!”
相公躺床上昏迷不醒,婆婆既心眼儿好,依照姜妍逆来顺受的性子,不是逼到绝处了怎么会投井。
“大娘,我爹说你们陆家村富庶,是不是遍地都是吃的和穿的啊?”姜宁尽量模仿十四岁丫头的说话语气,想从媒婆嘴里套出些实际的话。
陈氏闻言看向坐着的小丫头,这年纪比自己的三丫头还小,未长开的一张小脸被人用黑木棍在眉毛处粗粗的画了两笔,亲娘不在了,想来也没人跟她说过知心话儿,遂温声开口解释道,“都是一样的农田,就是我们陆家村里的田地肥沃许多,又临着大河,取水方便,这才亩产高了一些,其他都是一样的。”
“哦”,姜宁上辈子对小河村的印象仅仅是那里的桑树叶长得好,裁缝铺子里的掌柜在收陆家村的桑叶时往往会多给一成价钱。
想来土地肥沃,无论什么都长得好吧。
……
大宋朝成亲习俗都是男方在酉时末迎新娘子入门,行过礼入洞房就算礼成了,第二日方宴请宾客。
姜宁上辈子从未坐过这么远的轿子,他们一行六人从早到晚一直在路上,甚至连午饭都是在路上解决的。
抬着她的人中途换了两次,她不忍心比她大不了几岁的轿夫一路抬着她,可他们几人却是极重规矩,不肯让她下来。
一进陆家村,天色已经昏暗,道路两旁郁郁葱葱的树木昭示着这里的土壤确实肥沃。只是不知是不是天黑的缘故,她不曾见到桑树,也不见养蚕的人家。
不过也没什么奇怪的,她到永安县至少是两年以后了,说不定是有人在这期间种了桑树,再将桑叶卖到永安县。
也是后来她做工的裁缝铺掌柜要回乡下去,将店面盘给了她,她才知道陆家村盛产桑叶。
那时掌柜的告诉她若是陆家村的来卖桑叶可以多给一成的利,她还不甚理解,只当是掌柜家的亲戚,她得掌柜照顾许久,也乐意送他这个人情。很久以后才知因为陆家村的桑叶一麻袋能比别家多出半袋,品相也极好,养出的蚕结茧时间短,其实是她赚了。
可见陆家村有个极实诚的人在用心做这桩生意,只是她后来嫁入了李家,一应事物皆委托别人去做,未曾见过那人。
“姑娘,前边就是里正家了,这盖头你蒙头上吧!”
陈氏从身上的灰布包袱里拿出个一尺见方的水红色盖头,伸开抖了抖,盖在姜宁头上。
姜宁上辈子是作为妾嫁给李远亭的,一顶小轿从李府侧门进去,自然也没有行过夫妻礼仪。这会儿被一顶红布严严实实的盖住,看不清楚路,只感觉到架子停下来,走过来个男子将自己扶了过去……
他就是姜妍上辈子的相公吗?
踏破铁鞋无觅处
姜宁被人扶着进了一间充满药味儿的屋子,坐了许久,直到外面的吵闹声渐渐平息。
齐氏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床边蒙着一块红布稳稳坐着的小丫头,瘦削文弱,一袭素青色窄袖襦裙,肩膀处隐约还透着几块补丁,绣活应该很好,那补丁若不是颜色太过扎眼,完全看不出缝补的痕迹。
终究是她作了孽,替儿子娶进来一个尚未及笈的小丫头。
齐氏扶着依旧昏睡不醒的儿子坐起来,拉着他的手,将那丫头的盖头掀起来。
姜宁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妇人,她皮肤白皙,圆脸宽额,细眉杏眼,头发被布巾包裹的一丝不苟,通身打扮干净利索,一看就知是个勤劳能干的乡下妇人。
姜宁惊讶的并非是她的美貌与干练,而是这妇人的容貌。
若是面皮黑些,额头再添上几道横纹,分明就是上辈子将她的尸骨带回小河村安葬的妇人。
姜宁寻找了这么久的恩人,竟然是姜妍上辈子的婆婆,可是姜妍嫁过去之后并未回过小河村,就连下葬,陆姜俩家人也并未见过面,这妇人是如何认得自己的,又为何会千里迢迢的去替自己收尸?
齐氏掀开盖头见那小丫头红了一双眼睛,殷殷盯着自己,倏忽就落下泪来,急忙用袖口替她擦,“你要是想家,我明天就带你回去?”
这样一个善良大度的妇人,即使家里有一个重病的儿子,姜妍也不至于绝望无助到跳井。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自己和远在陆家村的这个妇人又有什么关系?
齐氏以为姜宁是没见过六郎这样重病昏迷不醒的人,被吓到了,“你别怕,六郎只是发了高烧,才不省人事的,他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