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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军官扭过头来看了一眼裴洛,裴洛已经提起伞准备走了,他疾步上前拦住了她:“小姐可否将这块蛋糕让给我?”
裴洛愕然的看着他,一块蛋糕而已,今天没了,明天再买就是,哪有从人手中夺走的道理?况且她也是冒雨赶来的,于是拎着纸袋淡淡的回了一句:“开什么玩笑,我这就回去了,先生明天可以早些来,自然买得到新鲜出炉的。”
那军官眉头一跳,却仍是平和的说:“实不相瞒,鄙人也是受人之托,还请小姐将这块蛋糕让给我,鄙人可以出双倍的价钱。”
裴洛越发恼怒,眼皮也懒怠抬,闲闲的说了一句:“那先生尽管向愿意出售的人去买。”说罢抬脚便走。西点屋里橘色的灯光下女子的表情看不分明,但吴震的确听出了她语气中的不耐。
吴震慢慢开着车跟在裴洛身后,看她一手撑伞,一手拎着纸袋,昂首阔步,背影却在狂风中摇摆不定,纤弱的可怜,心道这女子倒是倔强,看装束举止也非普通人家,怎么自己却全无印象。一个走神,油门踩得狠了些,发动机便轰鸣起来,他想到三公子的命令不由又苦笑,最近总统盯得紧,三公子便轰轰烈烈的捧小明星以掩人耳目,别的不打紧,只是自己堂堂一个作战参谋也被拉来做这许多莫名其妙的杂务,今天去买昆明空运来的鲜花,明天包下整个舞场做生日,下午又想起买什么栗子蛋糕,说是菲菲爱吃。
“反正最近也没什么仗可打,你回来也好了解一下东都的形势,”三公子拍着他的肩,脸上依旧是那副惫懒的表情,“大哥不是一直想找你麻烦?索性回来在我身边,看他还能怎样。”
萧家三位公子虽然是一个母亲所生,彼此却不对盘,从小便三天两头的干仗,父母规劝打骂皆是无用,好容易待到成年,督军不管夫人恳求,还是狠下心分头送出国去。老大萧从风去了日本,老二萧从雨去了德国,老三萧从云最是顽皮,年纪又小,初时督军不放心只说送到德国去,好歹有二哥作伴也可以收收性子,谁知他死活不肯跟二哥同校,同样的课程硬是提前了一年结业,之后便去了美国。如今回来已是四年,仍是美国人那套自由散漫的作风,他手下的兵也与别人不同,国内的地面部队多半是传统的步战陆军为主,辅以骑兵炮兵,他却在自己军中推行装甲军种,还请了一些老美训练新式科目,不独如此,每个连还配备一名参佐,并不参与战事谋划,却负责开导军中人员思想,参与教化的。
东都主流的《华美新闻》报派了女记者来采访,他笑眯眯的说:“政府一向号召努力革新,军界自然也要与时俱进。我们所主张的新军事并非仅仅是装备的革新,而是一种思想的革新,本人虽然欣赏西洋的科技与机械,其实更为推崇本国的军事理念,所谓上兵伐谋,发展我们的军事更主要的是达到一个相当的实力以震慑那些对我们怀有不轨之心的国家,比如日本。”女记者看着他英俊的面孔上双目灼灼的盯着自己,不由大为倾倒,回去连夜拟稿,主编自然不敢怠慢,第二天就发了出去,结果国人固然振奋,日本人的抗议书第二天也到了总统办公室。督军少不了又传他去训斥,他却浑不在乎:“我说的不过是事实,日本人已经占了东北,父亲想视而不见吗?此时放出这种言论也算给他们提个醒,东都可不是东北,不是他们可以觊觎的地方。这种小事父亲何必挂心,我已经和人约好了去七重天跳舞,父亲若没有别的事我就告退了。”萧勋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个儿子从小就不服管,拿定了主意就自行其是,偏偏还风流成性,怎么看也不像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像两个哥哥一样给他省省心啊。
裴洛知道有辆车一直跟着自己,她懒得回头,只管回家,到了公馆门口吴震倒吃了一惊这不是刚过世的财政总长遗孀的居所吗?这女子难不成是总长的家人?他也不管那么多立刻让司机停了车,蹭的跳下来,几步跑到她面前,在门房间的屋檐下伸手虚拦了一下。裴洛瞪着他,压住怒气问:“先生有何指教?”她刚发现这辆雪福来就是溅脏了她衣服的那辆,心中越发恼火。
吴震心中立时一跳,刚才没有看清,原来她有这样一双清亮的眸子,雨雾中也熠熠生辉,即便生气也含娇似嗔,口中却已开始道歉:“鄙人不知小姐原来是财政总长的家眷,刚才多有冒犯,还望小姐见谅。”他欠身。
“不必客气,”裴洛冷冷的说,再不理他,转身进了门。
“吴震是怎么回事?”萧从云在水晶烟灰缸上磕了磕烟灰,“居然还不回来,菲菲等急了吧。”
沙发披着长波浪的桃红旗袍女人立刻抛了个媚眼过来:“今天下得这么大雨,吴副官可是揽的好差事呢。”
“小没良心的,”萧从云笑了笑,“还不是为了你!别说栗子蛋糕,就是王母娘娘的蟠桃你想要我也得给你弄来。如何?明日七重天的舞会可要陪我去,让陆俊夫那蠢货看看什么叫美人在怀。”
唐菲菲在沙发上扭转了身子,显露出她窈窕的曲线:“三公子请我怎么敢不去,不过菲菲没有合适的衣服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