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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悄无声息的站在他面前,眼泪仿佛断了线的珠子不停的流下来,脸色灰败,眼角是红的,嘴唇却惨白,萧从雨看得出她是真伤心,然而这却更加令他烦躁,她为什么要在他面前这样伤心?为什么要这样悄悄的哭泣?他受不了,也不想忍受。
“出去”他艰难的吐出这两个字,裴洛立刻就推开门跑了出去。萧从雨呆呆的看着她停留过的那个位置,那里有一小片水渍,正是她低头垂泪的地方。泪滴打湿了地面呈现出一个一个圆圆的印子,他一直看着那片水渍渐渐浅淡消失也没有移开目光。
第二天萧从云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何祺硬是拉着裴洛去接电话,裴洛一向不愿意和萧从云废话,这次也许是因为心情极度抑郁的缘故,却并没有反对。周围早被何祺清了场,裴洛就坐在桌前的那把硬木椅子上听电话。
“洛洛,”萧从云依旧语气轻快:“有没有想我?我可是天天都在想你!东都都热起来了,你还不打算回来?蒙自没那么好玩吧?你们科长真是蠢货,这点工作都做不完,居然还要延长一个月,你别跟他混了,回来陪我吧。”他唠唠叨叨的讲了半天忽然发现裴洛的沉默,“洛洛怎么不说话?在听吗?不会还在生我的气吧?都一个月了,还不肯原谅我?这样吧,洛洛小公主你说你要我怎样道歉才肯高兴点?”
裴洛突然出声:“什么都不知道就是保护吗?”
电话那头萧从云的声音一滞:“洛洛,我不会瞒着你。萧家人每天都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看,我会用我的生命来保护你,倘若我一时做不到,我要你也能保护自己。”
裴洛的沉默中,萧从云仍在说:“二哥太自负,不能接受意外。”可他心里想的却是二哥未必像他自己想的那般爱着杜若梅,恐怕更多是在哀悼与杜若梅相处的快乐时光一去不复返。
萧从雨很难完全去相信一个人,所以杜若梅承载了他太多的期望,这期望把杜若梅捧到了天上,也使她脆弱的不堪一击。可怜的女孩子并不适合这个残酷的世界,更不适合他们萧家,她的死不会使萧从雨就此消沉下去,于他倒有可能是梦中的一记旱天雷,让他看清他所能拥有的多不过他付出的一切,他为那理想中的美好造了那么多梦,待到死别却依然疼痛难忍。杜若梅是千堆雪,萧从雨是长街,日出一到,彼此就不得不冰消瓦解,或许他们原本就认不清自己的感情究竟是爱情,是亲情,还是友情,潜意识中也知道这样的美好多少有点虚幻的不现实,只是都不愿意睁开眼睛去看,因为不仅是爱情许多生命中重要的东西其实都经不起细看。
缅西一战凯旋之后,滇南的英美盟友无不兴高采烈,他们举办了许多舞会,主角当然是萧从雨,他再悲恸也无法拒绝,毕竟他的人生远不像杜若梅那般单纯,可以只为了他一个人而活。徐卓他们也在被邀请之列,他见裴洛没日没夜的加班,勤奋异常,知道她是因为心里难过,需借此来转移注意力,然而他认为再难过也该有个度,假如一个月之后工作结束他们回到东都裴洛还是这样郁郁寡欢他就不好向裴夫人交代了,因此他坚持每场舞会计划一科的全体人员都必须参加,理由是他们虽然人微言轻也代表中央政府的形象,对外应该表现出友好的合作态度。
今天这场舞会是英国人举办的,裴洛穿了一身浅紫色的麻纱旗袍,领口别着一枚祖母绿饰针,一到会场就躲到一边的角落里,徐卓过来请她跳舞,她却将小于推出去:“科长,我最近都头痛,真的不想跳,你不是批评小于跳得不好?那就多教教她。”一支舞跳完,徐卓锲而不舍又来找她,裴洛蹙眉:“科长,麻烦你听一听,我穿旗袍要怎么跳狐步?”徐卓无奈,要陪她坐一会,她硬是不肯,到底把他赶走了。这样也好,裴洛软软的靠在单人沙发上想,听听音乐,喝喝饮料,把脑子放空也很好。
蒙自多的是东都没有的热带水果,酸甜的滋味叫她爱不释口,她就一样一样慢慢品尝,一个高个金发的西崽服务生看出她的喜好,便时常托了盘子送果汁过来,裴洛笑了笑,从钱包里拿出一块大洋放在他的盘子上,他果然越发殷勤的从她面前经过。
蒙自这样的驻军城市里原本就男多女少,跳舞场里尤其如此,今天这种场合下女士自然是格外抢手的。彭美娜有经验,穿了大摆的彩条长裙来,什么舞都不在话下,早被人请走,一个晚上都不能休息,她那条裙子鲜艳如同中学生的床单,裴洛看她披着床单犹骄傲无比,仿佛一只孔雀,颇不以为然的抿了一口掺了石榴糖浆的朗姆酒。乐队却慢慢奏起一曲中文歌来,歌女在台上粘腻的唱:
眼波带醉慢慢流动
樱桃小嘴火般殷红
细语耳边轻轻相送
美酒情意一般浓
今晚让我放松
醉在你的怀中
醉在你的怀中
只怕那醒来时
更寂寞虚空
那管明朝各分西东
只要今晚我俩相逢
裴洛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