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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就去给文弟发电报,你愿不愿意让姨妈知道?”
“不!”简素心皱了眉头:“先别告诉妈妈,让文表哥设法留她在美国,等此间的事情了了再接她回来。”
她又要看孩子,不顾他的哭闹,捉住了他的两只手,向他脸上细瞧。他放声大哭着,皱褶的粉红色皮肤,还未完全睁开的双眼,连同大张着的嘴巴,活像个袖珍的小老头。
‘像吗?他?’她端详着,那孩子双手握紧了拳头,挣扎着要摆脱她的束缚,他的眼睛也是长长的,可眼尾是平平的,并非丹凤眼的样子。她的轻松忽而变为一阵烦躁,马上将他交还了看护妇道:“丑死了!”
资崇平笑了起来:“表妹你也太心急了!刚出生的小孩子都这样,我担保他一天比一天好看!”
被阳光晒着的长街,在街上手轻脚健快快活活来往的行人,明媚如春的气候并没有让萧从云感到心情舒畅,相反的,这时候他心里真恨不得丢一个炸弹,与他们同归于尽!
他感到度日如年,与其看着她这样静悄悄的,无声无息的躺在军校医院特别监护室里,他真希望她立刻醒过来,对他再说句话,哪怕是骂他打他,像那天一样给他一个狠狠的耳光也好!可她发作完了就不再理他,兀自表情轻松的酣睡着。他要发疯!可向着谁呢?遍地都是衣冠禽兽,谁还能慰他以心,慰他以身呢?
曹希和伴着白璧微进门时看见萧从云穿着大衣坐在裴洛床头,他一只手放在她的面庞上,压低的帽檐下,整个脸部好像是笼在阴影里看不清,又好像是在一种眩目的光晕里,显得阴郁而压抑。
曹希和开口道:“委座,我要为夫人针灸了。”他不愿再多说话,将一应器具放到桌上,开始准备。
萧从云站起身来,恋恋不舍的再望了她一眼,问曹希和:“她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吗?”
“没有,”曹希和平静的回答,白璧微连忙证实:“委座,夫人暂时还没有反应,请您再给曹医官一点时间,爱德华大夫说针灸的确是有效果的。”
萧从云点点头,对白璧微道:“我晚上再过来。”
白璧微先将暖气调得稍高,又敏捷而利索的拉开被子,帮裴洛脱掉薄薄的睡衣。曹希和瞅着她,慢慢露出一个笑容:“密斯白,你很聪明,又细心,不如做我一辈子的助手吧!”
“想得美!”白璧微剜了他一眼道:“还不快来工作?”
“不不不,咱们所做的可不仅仅是一份工作,”曹希和一边戴上口罩,一边仍喋喋不休:“而是一种交流,和病人的交流,你要理解她,才能使她充分信赖你,配合你的治疗,我们的病人,很多时候,缺少的不是药物,而是爱心,一种修复他们的爱心。”
“好吧,”白璧微已戴好了口罩,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从口罩上方望着他说:“曹大医官就别夸夸其谈了,我请你现在就开始修复吧~”
曹希和一抬手,做了个嘘的姿势,又指指她身后的唱片机,依依呀呀的正放出一首歌来:
我想忘了你,可是你的影子,占有了我的心房。
我想忘了你,可是你的歌声,萦绕在我的身旁。
恨相见已晚,又何必相爱,平添无限痛苦和麻烦,使人伤感。
我想忘了你,虽然从此我会感到空虚和渺茫。
曹希和扎起针来熟稔之极,既快又准,完全不担心会扎错了位置,他的表情很轻松,甚至无意识的跟着轻哼起来,他最喜欢这样的歌,嘹亮柔和的声线,加上别树一帜的浓郁鼻音,抒情幽怨中又不失妩媚,听的会感动,唱的会哭。当他扎完时,就同白璧微一起坐到角落里休息。
“不知道夫人什么时候才能醒?”白璧微感叹。
“该醒的时候总会醒的,”曹希和回答。
“我听主任说那个学员被关禁闭了,还说夫人受了刺激——”
“刺激?”曹希和冷笑:“那当然,简小姐本身就是一颗红粉炸弹哪!”
“恐怕男人本身也禁不起诱惑吧?”白璧微其实对萧从云更不满:“可委座对夫人当面从来爱若珍宝,难不成都是假的?”
“密斯白,”曹希和回答她:“你要明白,人都很软弱,行为的动机也很复杂,在哪个时刻做出哪一个决定来,还真不是其他人能够义正词严的去指正的。”
“曹医官,我真想不到,你也会为委座说话吗?!”白璧微实在诧异了,这个曹希和可从来没说过萧从云一句好话。
“哪里?!”曹希和对她的动容感到得意:“不过是些平凡的男人和女人!如果世上没有美酒,男人还有什么活头?如果男人不恋酒色,女人还有什么盼头?如果酒色只是本能,生活还有什么劲头?如果对酒色无动于衷,生命岂不走到尽头?”
白璧微忿怒了:“或许你们是这样的人,但你们互相玩弄就算了,为什么还要玩弄别人的感情?真是太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