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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开始了他的故事。
下面是甜甜的故事。
我姓蓝,家里是云南人,我爸爸是做玉器生意的,所以给我取名叫蓝田。我爸爸什么都好,就是爱赌石,赌石你知道吗,未加工的石头叫做毛料,毛料是看不出里面有没有——哦你知道啊,那我就略过了。
我爸爸赌石十赌九赢,得罪了很多人,最后就死在赌石上。他最后一次赌,是有人约他去中泰边境赌石,他欣然赴约,不知道那是个鸿门宴。那晚他本来不想买,但朋友约他,他抹不开面子,就买了两块,到了最后全部剖开看绿看水的时候,发现全都是破石头,一文不值。我爸才意识到这是来找他麻烦了,甚至不止是找他本人的麻烦,还要灭我们全家,夺走家产。
那时候师父是我爸的保镖,但他不合群,所以总落在最后,甚至经常让人忘了他的存在。那天他感觉不对,提前躲到了厕所,等到大家刀枪相见的时候,他从厕所翻了出去,直接跑回了我家。
那会儿我在花园里玩球,看到师父翻墙进来,还招呼他一起来玩。结果师父一下抱起我,三两下翻出院墙,我们逃走没多久,就听说了我家惨遭灭门。你别那个表情,你可以去查呀,不过当年报纸上只说是一户人家遭人报复,无人生还。
后来?后来师父带着我离开云南,我们流浪江湖,远走高飞,再也没回去过。
故事说到这里,甜甜手中瓦片向上,已经积了满满一勺雨水,雨水溢出,水珠清澈,一瓣瓣砸到屋顶上,全都碎了。
我有点如鲠在喉之感,齐金明竟然还有这样一段过去,没想到啊,这厮可真是兽面人心。
我刚想到这儿,脑袋上就挨了一记,是齐金明站在底下用碎瓦片打的。他还叫了一句:“辜舟,别偷懒啊!”我不知道他怎么能打那么准,莫非真如甜甜所说,他就是这样一个武林高手,江湖打滚,浑身是胆?
我无暇再想,那是因为我的脑袋被瓦片打破,流血潺潺,一个不慎就要往下摔去,甜甜吃了一惊,想要伸手拉我,却没抓住。我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没有想象中的伤筋动骨,而是落在一个坚实怀抱里,我睁眼一看,是齐金明,丫冲我呲牙一笑,大手一按,我失去意识。
我对齐金明的判断越来越失衡了。
他是个OMEGA,却身手了得,横行大漠无阻,光是信息素的味道就能杀人于无形。我小时候玩过一款游戏,玩家操控一个肌肉发达的虬须汉子四处杀戮,这个汉子的真实身份是希腊战神,这款游戏的标志就是一个希腊字母Ω。我想齐金明的性别恐怕和Ω有关,而和OMEGA没啥关系。
更重要的是,我从未在车队司机的闲聊里听过有关他的故事,我以为这样的OMEGA在镖界里得有个什么一枝花的名头,对ALPHA们来说,应该也是颇有吸引力的。
但是并没有。
封闭训练持续了一整个夏天。这个夏天格外多雨,我和甜甜补了一个夏天的屋顶,可总也补不好,甜甜说是屋子太老,年久失修。杭州又热,我是整夜整夜睡不好觉,只能抱着膝盖缩在墙角,避开被雨水打湿的被褥,拍死一只又一只虫子,还被迫听隔壁嗯嗯啊啊声,简直五内俱焚。
终于有一天,我实在忍不住找茬:“我舅把我送这儿来是为了封闭训练,你除了让我补屋顶,你教我什么了你?”
此时齐金明站在院里芭蕉叶下,正在听雨,这个风雅的举动与其人设甚不相符。
他问:“你现在多大了?”
我说:“二十五。”公*众*號:早*侒*推*文
他说:“我五岁开始高强度训练,才有今天的结果,你二十五了,筋都硬了,你还能学什么?学个屁你。”
我毛了:“那你叫我来封闭训练你妈啊?”
他一拍芭蕉叶,雨水溅了我一脸,我瑟缩一下,不敢造次。他笑笑,以示和善,又说:“我叫你来,就是让你和我天天相处,了解我,相信我这个人。你是没法改造了,以后请我当保镖吧,把你的安全交给我。这也是你舅舅的意思。”
很久之后,齐金明才向我低头认错,其实就是他屋顶坏了找不到人修,所以才把我强留在那儿。
第五章
第五章
夏去秋来,辜家迎来一年两度的走镖。走镖拿货一年只有春秋二次,夏天温度高,容易滋生微生物,古董刚从地下掏出来,到我们手上还没捂热估计就得烂了;又所谓秋收冬藏,冬季则是算账、计件和入库多些。
和上次半路杀出不同,这次齐金明和我一同从杭州出发。在行程中,我发现齐金明成了我和车队司机间的天然屏障。司机老A们瞧不起我,却有意避开他,我甚至觉得他们有种被齐金明打怕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