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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离开了一年多,走的时候他还很精壮,现在肌肉全都掉了,穿了件短袖T恤,衣服里都是空的,风一吹呼呼摆动。更别说他脸上没肉,两腮落陷,显得眉眼鼻子特别突出。我一时半会起不来,只能躺在椅子里盯他,他被盯得发毛了,凑过来把我压在躺椅里,轻轻亲了一下。
亲完我问:“浪哪儿去了?这么久没回来。”
他微微尴尬,挠了下头,开始说来龙去脉。原来当时他们打算到云南开辟新地盘,没想到队伍是草台班子,临时拼凑,里面有一个搞爆破的,丫平时没活儿干的时候就去剧组当烟火师,有一次他色胆包天,强奸了一个小演员。那演员真的非常小,小到只能演宫女甲乙,出了事也不敢闹大,所以爆破没有当场被抓。但后来人家保存证据去报警,爆破就上了通缉令。这次队伍组织起来,刚到云南,身份证往宾馆一放,刚联上网,警察就来了。警察到的时候是半夜,齐金明正睡着,他觉浅,一听到外头动静,还以为是抓盗墓的来了,皮衣也没穿,手机也没拿,踏上拖鞋就翻出窗户跑路了。
翻出窗户,到了大街上后,齐金明才发现,这大半夜的,除了T恤裤衩拖鞋,自己身上什么都没有。他想这么着不行,干脆去赌场赢点路费,这才能去目的地和大部队汇合。但那赌场很贼,见他没有本钱,不让他赌,所以他抵押了戒指,换了一百块钱去赌——
他刚说到这儿,我打断他:“那你赢了钱怎么不去把戒指赎回来!我揍死你——”我抓起躺椅上的枕头就打。
他嘿嘿笑着,举起双手假装抵挡,其实根本不痛:“你听我说嘛。我跟你好了之后,被你克了,他妈的好像赌运就完全完蛋了,那一百块钱输得精光。”
我放下枕头:“那怎么办?”
他放下双手,撇撇嘴道:“钱是输了,但我在赌场里偷了十几个手机,拿去卖了就有钱了。”
我生着闷气,把手举到他面前:“你看这是什么。”
他一见我一手戴了两个戒指,乐得不行:“我就听说你现在在圈里很有面子,你看,戒指都上贡了,少爷,可以呀。”
其实我本来又气又怨,编排过许多狠话,想着齐金明要是回来,就一股脑倒出来折腾死他,但我一下就不想说了,只管摇头,一言不发。我想着他的奇幻经历,心里很是不安,好像他马上又要跑路而去。我张开双手:“过来。”都是成年人了,自然心知肚明不是要来什么温暖的抱抱,齐金明自知理亏,笑嘻嘻地拥了上来,摘掉我的眼镜,环住我的脖子。他试图来个很浪漫很柔美的法式热吻,可事实是他还是那么笨拙,足以让我相信他没有和别人练习过。他的嘴唇稍稍发干,被我用嘴唇来回画圈,重新涂得湿润。此时我离他很近,仔细看他,齐金明还是一张笑脸,脸颊上一边一道笑纹,眼神温柔,略显疲惫。即便是笑,也让人觉得他是在很努力地开心,其实心里已经很累了。他见我看他,便说:“看什么呢?有什么话要说?”
纵然平时吹嘘自己倚马万言,七步成诗,此时我还是无言以对。我四面环顾,试图找点话题,发现旁边就放着我从婚礼上带回来的一捧玫瑰,我从花瓶里抽出一只,掐短花茎,把玫瑰夹在他耳朵后面。
齐金明拿余光看花,又摸摸耳边花冠,那样子很得意很淫贱,看得我直想笑。古代淫书里那些耳边簪花诱骗良家的反派角色也不过如此,要是给我们俩著书立传,估计也是你盗我娼,形象好不到哪儿去。
笑了半天我才发现,躺椅高度尴尬,齐金明一直是跪在旁边,我想抱他起来,却被他拖住。他把下巴放进我肩窝,在我耳畔,他轻声说:“有时候顾不上你,对不起。”
我也对着他的耳朵,看着那朵玫瑰,轻声说:“没事。”
对于我的原谅,齐金明安之若素。他笑着拿手捻我的头发,我很久没理头了,头发留得很长,大概有个十来公分。他说:“头发怎么这么长了。”
我说:“一直懒得剪,改天去剪吧。”
他说:“剪头发还去外边干什么,我就能给你剪了。”
我笑道:“你别逗我,你还会剪头发?你别把我头给剪掉了。”
他格格笑:“我的头发就是自己剪的。”见我一脸拒绝的神情,他严肃道,“你还不信了嘿,不信咱俩练练!”
说着齐金明就把我拉去卫生间。他押着我洗了头,又找了个塑料袋给我围在脖子上,手里操着个大剪子就要给我理发。刚开了热水,卫生间里水汽蒸腾,镜子模糊,我根本看不清齐金明给我剪成什么鬼样子,只能随他去了。过了一会热气散去,我看到镜子里我们俩的样子:我的头发短了一些,湿淋淋顶在头上,被他拨弄得乱七八糟。但这还不够,他还在静心钻研,挥舞着大剪子,努力进行打薄修形等工作;而齐金明耳边别着玫瑰,形象风流,操着剪子,手舞足蹈。
我老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