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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成声音很哑,脾气却很上头,显得气冲冲的:“她什么时候接的这个案子,你怎么不告诉我!”
孟宏辉试图解释:“她进来一直跟着敏华,刑事诉讼一直是老雷管,雷主任也是合伙人,他有权利负责,我都不知道。”
斯成一副兴师问罪的口气:“你是老板,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做什么她的领导?”
孟宏辉顿时也来了气了:“这种法律援助的案子,所里一年接那么多,谁知道底下分给谁?”
斯成不满地说:“我把人放你那,不就图个安心,你到底是怎么样给我办事的?”
孟宏辉应道:“我怎么给你办的事?你自己想想清楚?这事儿我不知道是我不对,可是我找得着你大少爷吗?你在美国还不是一样毫无音讯?葭豫真有事儿,我哪知道上哪儿找你去!”
斯成不悦地打断了孟宏辉的话:“你这是什么意思?”
孟宏辉语速更快,一句话就彻底地堵住了他的话:“再说了,谁家姑娘不该谁照顾好?”
这一句话说完,外面忽然就彻底沉默了。
他们俩个突然从暴风疾雨瞬间转入一片死寂,真是太诡谲了。
孟宏辉静了一下,忽然说:“你没事吧?”
声音有点担忧。
还是一片静默。
我有点担心了,试图动了动,却发现手脚都是软的。
孟宏辉在外面又说:“你坐下行不行?”
然后是两个人脚步移动的声音,大约是斯成坐进了沙发里,哑着嗓子问了一句:“吴先生呢?”
“刚回去了,忙着处理被你紧急调控后乱成一团的银山货航机群。”孟宏辉答道。
斯成嗯了一声,又重新陷入了沉默。
过了一会儿,孟宏辉的声音重新传出来:“吴先生等着你的指示——美国那边怎么办?”
外面依旧沉默,斯成没有答话。
孟宏辉疑惑不解地说:“你们俩怎么回事,我有一天晚上看到她在律所加班,自己一个人在办公室哭。”
斯成声音低微,几乎是哀求般轻轻地应了一句:“别说了。”
孟宏辉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好好陪陪她吧,我回去了,阿爽一个人在家。”
斯成在外面坐了许久。
我恍恍惚惚的,不知道睡着还是醒了,只感觉到有人摸摸我头发:“葭豫,对不起。”
我睁开眼看了一眼:“我没事。”
他眼底有深深的愧疚:“头还疼不疼?”
我摇摇头。
斯成有些困难地开口,也许这么多年来,他很少向另外一个人解释自己的行踪:“那里飞国内没有航班,我……”
我却不想听,假装没听到,只直接地问:“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斯成默不作声地忍下了我的坏脾气:“撞到头了,要住院观察几天。”
护士进来给我换药,他手机在外面一直响,他出去接了几个电话,声音沉沉哑哑的,谈的都是公事,除了最后一个,他是走出病房外面接的。
然后我听到钟楚益的声音传了进来。
他们在病房外面处理公事,我在里面,护工给我削苹果吃。
一会儿外面消停了,钟楚益说:“小豫儿还好吧?”
斯成的声音充满了戾气:“收拾文件赶紧走,别想进去看热闹。”
钟楚益从斯成没入主银山之前就给他做助理了,一向缺心少眼的:“我是关心她,你至于护她护成这样?”
这次大概斯成真正变了脸色,只听到钟楚益赶紧换了口风:“斯总,那我们回去了。”
到了晚餐时候,方女士和斯太太同时出现在病房门口,斯太太身后带着两个佣人,两边都拎着一个大食盒,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只好出声介绍说:“斯太太,这位是我方阿姨。”
斯太太一下明白了:“好的好的,原来是亲家阿姨啊。”
吃了营养餐,两个又拉着我,问长问短,我只好将事情又重头说了一遍。
斯太太一唱一和的:“哎唷——这是——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我摇头说:“我不知道,应该没有。”
方女士说:“小豫儿,你搬来跟爸爸住吧。”
斯太太赶紧说:“唉,回家来住,家里地方宽敞,司机也是现成的,接送你上下班,安全。”
我左支右拙,觉得头又渐渐疼起来。
斯成敲门进来,目光扫视了一圈病房,斯太太立刻噤声了。
斯成脸上没好神色:“行了,走吧,她要休息。”
第二天斯爽来看我,带了我最喜欢的西点店的黑森林蛋糕。
我很感动:“呜呜,阿姐,你就不要出来了。”
她还有一个月就要生产,大腹便便,行动已经不是很方便。
斯爽摸了摸我脸蛋:“前晚老孟三更半夜才回家,还骗我我说有应酬,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