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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蒋毅抬脚踹中他的屁股,让他赶紧滚,他捂着屁股笑骂着走了。

    老杜喝着茶,一直旁听他们说话。

    “我今天刚出来,没准备好住的地方,只能打扰杜哥一晚了。”

    老杜随意:“住就行了,我这这么大,多你们两个不算多。”

    第80章

    他和哑巴被安排在靠西的客房, 两间房隔一堵墙。那卧房铺了张素色地毯,旧式床头柜有六面抽屉,每面的把手都镶了颗玉石, 顶上放着一刷漆桌面小屏风, 旁边是具旧式花瓶。蒋毅对此无研究,看不出什么年代, 也无心思研究这些。

    他去卫生间冲了个澡,再出来时仅穿着一条短裤,正光着上半身擦头发,房门忽然被推开了。穿着低领睡裙的桑雅往里探出颗头,接着钻进来, 反手关了门。

    “出去。”

    蒋毅看也不看她。

    她蹬掉鞋趴上床:“人都在这了你怕什么,不是分手了吗,分手了更不用怕啊。”

    他往床上撂了毛巾, 拿了T恤套在身上,抬脚准备往外走。

    桑雅怕惊动老杜又挨顿骂,便从床上弹起来:“我出去我出去。”

    等人走出去,他把那房门反锁,又去关了半边窗帘, 这才躺上床。窗帘外是星空璀璨的夜,圆圆的月白挂在空中, 照亮窗外的翠竹, 那翠竹圈出一道铺了碎石的弧,弧面摆着一张玻璃圆桌两把藤椅。他忽然想起在水上支队服役时经常都有这样的夜, 那时候常在关累港出任务,不分白天黑夜。关累港位于澜沧江畔,是东南亚各国经湄公河进入中国的第一码头。

    有一天为抓捕嫌疑人大家伙都没吃饭,那人似从越南的方向过来,远远的看见中国公安边防船只,一句话没说便调头逃跑,船速不给力便跳进河里,依水而居的人自然擅水,不知那人游走了还是藏水里了,总之那天沿水沿山搜了个遍也没搜着,只扣留嫌疑人留下的破船,最终从船舱搜出二十公斤毒品。

    后来天色渐暗又下起了雨,他便下令收工返回。等大家伙都吃完饭歇上了,他却始终睡不着,总觉得那人单枪匹马跑不了太远,这里不是河就是山,没吃没喝能跑到哪儿去。这么一想,更睡不着,爬起来去了码头,藏在船里用望远镜观看,后来这人还真让他给守着了,搏斗半天最终被他反手上了铐。

    向来如此,他想做的总会付诸行动。如今夜色凉好,他很想从这扇落地窗走出去,再穿过翠竹翻了围墙,跑回去北三环看一看秦淮。却再没有以前说干就干的气势,总免不了瞻前顾后,思考万种出意外的可能性。

    自从踏入这个圈子,几乎所有的事情都在失控,像即将偏离轨道的高速列车,他早已不是掌控全局的边防官兵,只是个被动牵引的劳作者,所做的事情也不是操控设局立下汗马功劳,而是想尽办法维持这辆车运转不脱轨,至于终点在哪里结局是什么,似乎很久不去思考。

    他在柔软的床上翻了个身,不经意看见腕上的红。灯光黯淡,那红印并不明显,他却看得明明白白,甚至想起冰凉的手铐硌上去的不适感。那滋味很复杂,他一直出类拔萃,学校里是、部队里也是,即便混入毒贩的群体,也是个中骨干。今天面对同行,曾经引以为傲的行动却变成耻辱,他成为他们眼中正儿八经的下三滥,没有失落是不可能的,他不仅失落甚至痛苦。

    于是这夜睡得更不好,各种思绪在脑海翻滚,分不清是真是梦。

    隔天一早,晨起的老杜看见茶几上放着一叠钱。

    “这是什么?”

    他站在窗口替他修剪盆栽:“我知道桑雅的货都是你给的,面馆被抄货丢了,我造成的损失我赔偿,现金就这么多,不够了卡里还有。”

    老杜笑:“你也太见外了,再说又不是你让抄的,你掏什么钱。”拿起来走过去,塞给他,“钱多了没处花就多买几条烟请兄弟们抽抽。”

    他也笑,把钱往裤兜里装:“你不收也行,一会儿去看虎皮,我都给了他。”

    “今天虎皮那儿你就别去了,换个人去,你跟我去一趟邵家营。”

    “去那儿干什么?”

    “那边很多木材厂,挑一家价格合适的,谈好了往公司送。”

    “公司都准备得差不多了?”

    他插上电煮茶:“差不多了。”

    几分钟后茶煮好,老杜递一杯给他,看他穿着汗衫短裤喝着茶。

    “昨晚睡得挺好?”

    “本来以为要在局子里过夜,没想到还能出来,别提睡得多好。但我和哑巴也不能总住在你家,有什么好去处还请杜哥推荐推荐,办完事我们兄弟俩就搬过去。”

    他笑一笑:“我以为你昨天说的气话,真打算分了?”

    “已经分了。”他喝一口茶,“天大的事她也不该报警,我忍不了。”

    老杜也喝一口茶,顿了顿:“这件事本该劝和不劝离,但你已经决定我也就不劝了,虽然不能说百分之百是她报的警,但撇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