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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2

      七窍流血的筛子。
    就是在这样的日复一日中,怀璧的拳头越来越硬。
    甚至一度见军中兄弟争先恐后抢俘虏中的女人,怀璧还从中挑了几个长得周正的献给他。
    但段大哥似乎并不怎么领情,非但没有笑纳,一张脸还破天荒地黑了差不多一个月。
    直到怀璧又一次奔袭回来,带着满身的伤,咧嘴笑着将一名漠北大将的头扔到他将案前,他千里冰封的脸才解了冻。
    第一句话却不是问战况,而是冲过来问她“你怎么样?”
    “小意思,打仗哪有不挂彩的!段大哥我告诉你,我的霹雳刀似乎又有进益,你要不要看看!”
    段青林对她的刀仿佛并不怎么感兴趣,只是招手让人送饭菜、热水来。
    也是,段青林又不是街头混混,没事看她耍什么大刀?
    怀璧痛痛快快洗完澡,对苏晏主仆的怨气稍稍散了一些。
    然而穿衣时,却遇上了一个始料未及的问题。苏晏那一瓶墨泼地彻底,连着中衣和里面的……裹胸布都给弄脏了。瓦当倒是贴心地准备了中衣,可却没有裹胸布。
    怀璧看着那被墨泼的黑黑白白、还带着墨臭的裹胸布,咬一咬牙,又将它裹了回去。
    这么些年女扮男装、在男人堆里摸爬滚打,她几乎已经忘了,自己其实是个女人。只有当解开那裹胸布或月事来时,她才会有短暂的恍惚。
    这些东西这些感觉,无人知晓亦无人分担。
    她初潮是在南下投奔舅舅的路上来的。那时她才家破人亡,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却在那么一个不合时宜的时候来了初潮。第一回看到血时,她以为自己在逃亡途中不小心受了伤。
    没有治伤的药,没有包扎的布,她就任由那血不断地流着。
    后来见那血越流越猛,她才慌了神。
    大量的血留在亵裤上,她猜测自己定是内脏受了伤。
    阿爹说过,外伤好治,内伤难愈。
    但她要活着,她答应了阿爹,要活下去。
    她偷钱了。
    那是她第一次偷钱,想要下山去镇上看病。偷得是同宿破庙的一个姑娘的钱。
    那姑娘孤身一人。
    怀璧放过牧,知道狼会挑落单的羊下手。她就是条小狼。
    却还是被逮了个正着。
    姑娘因为独行,反而比旁人更加警醒。
    姑娘眼眸清澈明亮,抓着她的手,努力故作凶态却不得其法:“好你个小丫头,竟然偷我钱!”
    怀璧闷着头不吭声,姑娘抓着她要报官,她才瓮瓮挤出一句:“我要治病,我不想死。”
    姑娘愣了一下,松开她手,问她得了什么病。待她支支吾吾说明,姑娘反而笑了,告诉她这不是病,是她长大了。
    破庙的月光下,姑娘教她如何应对。她头一回对女子这个身份有了懵懂的认知,新奇之下有一丝隐秘的兴奋。
    新奇是对这个全然陌生的世界;而兴奋,是因为那姑娘口中与这血相生相伴的意义。
    她长大了。
    长大对于一个要复仇的人来说有多重要。
    那个姑娘便是江春桃,是苏晏问及时她欲冒充的人。后来,那庙中发生了一些变故……
    在苏晏家的那段日子,她又来了回月事,但她那时已然学会了自己妥善处理。
    却没想到为苏晏侍药时那狗鼻子忽然问起:“你打人了?还是被人打了?”
    “嗯?”
    “你身上有血气,还是新鲜的血气。”
    十二岁的怀璧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反应过来之后毫无征兆地,脸上腾地蹿红,心底浮起一丝无法与人言说的窘迫。
    江春桃说这东西只有女子会有。
    苏晏是男子,不会有。
    对于男女之别本能的模糊认识让她心中隐隐生出一些难以启齿之感。江春桃教她女孩成长中会经历的一些事,却没有教她这个。
    突如其来的羞窘令她面对苏晏自以为是的揣测不知如何开口。
    苏晏见她沉默,又追问了一句:“你受伤了?谁打了你?”口气冷冷,似有些不快。
    苏小少爷不是个脾性温善的人,怀璧怕她发火,更怕她找别人的茬,囫囵应了个“嗯”,又慌张补道:“没人打我,是我磕、磕破了手。”
    “磕破了手流这么多血?”苏晏冷笑一声,翻身面向床里。少时,凛凛声自里面传来:“我是不是说过挨了打要打回去。活该。”
    苏小少爷的恶毒如一日三餐,怀璧早已习惯。
    她实在不知道如何解释,便任由这恶毒劈头盖脸泼下。
    本以为这事就那么过去了,当天晚上,她却听见两个丫鬟在廊下嚼舌根:“小少爷脾气越发怪戾了,傍晚他和玉蓉姐姐要凝血膏,玉蓉姐姐多说了一句‘府中凝血膏前几日都被老爷要走了,少爷要凝血膏得重新去仁心堂采办。少爷身上仿佛未见受伤,不知要那凝血膏做什么?若是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