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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新人儿了,可惜家里办丧事,不能庆贺。”说着走到冯若元跟前:“小家伙,快看,这是你祖父, 叫爷爷呀。”
冯若元坐在圈椅里,略觉局促,当萧婵把襁褓中的孩子递过来,他竟不太敢接。目光扫过去, 刚出生的婴孩,皱巴巴的,哭声极其嘹亮。
“宝笙呢?”他立刻岔开话题。
“哦, 在外头守灵。”
“怎么不过来?”
萧婵若无其事道:“他又帮不上忙, 也不喜欢孩子,来了也是添堵,管他呢。”
冯若元有些坐立难安,他起身要走,被萧婵叫住:“老爷进去瞧瞧媳妇儿怎么样了, 别让她心寒,觉得咱们有了孩子就冷待她。”
里间静静悄悄,丫鬟婆子们收拾干净便出去了,屋内仍弥漫着尚未消散的血腥气,青女正靠在床头喝红糖姜水。
昏黄灯光下, 她脸色惨白。
冯若元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用废话:“你好生歇着。”
他以为,青女素来沉默的性子,必定也是无言以对的,正打算离开,却听见她沙哑的声音:“爹。”
冯若元站住脚。
“二叔发引那日,我可以去送送吗?”
“什么?”
“娘不让我出门了。”她轻声道:“我想透透气。”
冯若元略蹙眉:“不让你出门?你二叔出殡,全族都要送的,你自然也可以。”
青女点点头,他看了看,又说:“若你不想回宝笙那儿,今后便留在此处,他不敢再动你。”
她抬起眼帘:“娘让我劝您,希望您日后留在府里,别再出门远游了。”
冯若元眉间愈发拧得深了,他不禁冷笑:“她这么跟你说的?呵,谁要待在这个死地方,活活的被闷死。”
青女沉默片刻,勾起唇角,也笑起来:“您自己都不愿意,怎么还让我留在这儿呢?”
冯若元正欲开口,忽然觉察到什么,面色沉下,冷声道:“萧婵,想听就进来吧,何必偷偷摸摸?”
门外的影子晃了晃,萧婵笑盈盈地现身:“我怕你们说话吵着孩子。”
冯若元道:“怎么青女被你禁足了吗?”
“没有啊。”她诧异道:“哎哟,她坐月子呢,出去干什么?”
冯若元道:“若棋出殡,州府和省里的官员都会到场,非同小可,家里的人最好不要缺席。”
萧婵忙点头:“是,我明白。”
次日,苏锦入府探望青女,只见她坐在床头抱着婴儿,喃喃说了句:“可惜是个男孩,若是个丫头,我要带他走,冯府不会多说什么。”
苏锦问:“你想清楚了,发引那日向知县提交离异诉状?”
青女抬起脸,目光有些茫然:“我听说省里的三司主官和巡抚也会到场。”
“害怕吗?”
她轻轻点头:“嗯。”
苏锦道:“听闻还有京城的官员押送凶手过来,这是最好的时机,我的案子也该做个了断,你不如再等等,若我状告成功,冯家倒了,你想离开便容易许多。”
“可如果你失败了呢?”青女望着怀中的奶娃娃:“失去这个机会,日后我也不可能走得出去。”
苏锦听她这样讲,便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诉状我已替你写好。”
“多谢。”
“丧事过后,或许就是生离死别。”苏锦放下素日警惕客套的神态,露出憔悴倦容,看着青女:“老实讲我有些后悔,若当日没有告诉你冯家的龌龊事,说不定你还能好好的做少奶奶。”
青女摇头轻笑:“别傻了,你不说,冯宝笙就不会对我动手了吗?谁能想到呢,我爹娘把我嫁过来,还以为攀上高枝,得了什么大便宜,原来只是因为小门小户好欺负罢了,如果我在冯家被打死,出了事,他们又能如何?”
苏锦道:“你婆婆愿意保你,接来这院子,照顾得无微不至,倒出乎我的意料。她是为了孩子吗?”
青女垂下眼帘:“无论为了什么,我绝不可能留在这个深宅里,慢慢变成怪物。”
苏锦还想问什么,她转开话题:“对了,你方才说京城来的官,是谁?”
“大理寺卿,审核天下刑狱,平冤驳正。”苏锦目色沉定地抬起下巴:“天意,他到庄宁县,真是天意。”
——
山东旱灾,地方官吞赈灾款,谋杀御史,可算近几年来最轰动的大案。皇帝有心整治腐败,借此开刀,所有涉案官员重办不说,凶手李详被拟死刑后,还要送往冯若棋的老家,在他坟前凌迟,以慰英魂,以警百官。
赵庭梧人在外头,这件差事交给他办最好不过,他代表法司和朝廷,也表明皇帝对此案的重视。
这日黄昏时分,细雨霏霏,大理寺公差押送李详至庄宁县,关入府衙监牢。
庞建安设宴给赵庭梧接风,却不料他借故推辞,径直往县衙去了。
意儿见到赵庭梧时,刚刚散衙,早知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