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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泡,章诚毅握住了身旁人藏在袖子下冰凉的手。
“孙先生,你帮帮我吧,我也想我的员工过一个好年。”
孙皓月跨进车身一条腿,李想的膝盖头在地上挪动好几步。他抖动的身体威慑到发胶失去魔法,落下两三根狼狈的扫过他龟裂的额心,皮鞋在蹭亮的水泥地上摩擦,环曲乃至羊皮上升起一条条褶皱。小羊皮是脆弱的,外痕不可复原。何况,注定沉底的心。
“李先生,你才二十五岁,比很过多年过半旬的创业人已经幸运很多了,你除了父母没有多余的牵挂,用你自己曾经的话来说,感谢大好时光。”孙皓月抬眼告别李潇潇和章诚毅,关门前对着荒漠的“理想”无奈又可悲,“我的话今天就说到这里,市场上没有人是做慈善的,你今天要100万,我打包给你200万?你站起来,大家耳边都清净清净,回头早一点告诉员工公司的真实情况,让他们也早有打算,大家都能迎接一个有准备的新年。”
李潇潇和章诚毅并肩看着绝尘而去的汽车,看着地上还在挪动的膝盖,章诚毅抽了抽嘴角,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这句话真应该赖在最后说。李潇潇看着仆在地上的人,抽开了章诚毅的手。
*
自己脱
两人乘着电梯回到B1,站在取车的分叉口。
章诚毅把钥匙圈套在手上,“要不要去我家坐一下?”
李潇潇问他:“哪个zuo?”
“做客的‘做’,满意吗?”章诚毅拍了拍后脑勺,“脑子里都是什么东西。”
“社会主义黄色颜料吧。”李潇潇双手放回自己衣兜里,转身前闷出半个尾音,“回家了,有机会下次再说。”
她的发尾沾着夜色的漠然,章诚毅拽住了她手臂,把整个人往自己心前揽回,“包子。”
“嗯?什么事?”李潇潇回头。因为刚刚的那一场闹剧,自己倒是兔死狐悲了,所以她以为这人会有什么肺腑之言想要安慰自己。
“我整理了一些东西,你要不去看看,有想带走的可以物归原主。”
“我有什么东西落在你那里了?”鼻尖的那颗咖啡色的痣闪着泪光,“我刚想了一万次,应该没有。也可能是你觉得不值得留恋,所以想要像垃圾一样处理掉。”
好像你压在她肢体上的重量足够多情多余。章诚毅收回自己双手时在衣包里鼓起两小山包,稍显笨拙的企鹅劲,“我的意思是...”
“你什么意思?”意味不明的笑,自我怀疑的语气,李潇潇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可能是在笑他斑斑劣迹的演技,也是在笑自己蠢蠢欲动的心。
“我话还没说完,你当然不知道我什么意思。”章诚毅微微俯身,把她咬唇的娇态全收在自己眼底。
“你是不是刚听到我说闪婚心有不甘?”李潇潇岿然不动。
“心乱如麻。”坚定、认真又丝毫不拖泥带水。
李潇潇很后悔,她没有看过章诚毅工作时候的样子,曾经向往过,她不待时而已。所以,他再对自己怎么真诚的、发自肺腑、温柔地笑,恍惚中都有记忆的滤镜。
她一口咬定,“假的。”
“你感受感受就知道是真是假。”章诚毅拉起她的手往自己胸口上一放,一片冰凉触及他的方圆万丈,“来摸摸。”
李潇潇赶紧抽手在他胸口一拍,“你有毒,摸你个头!”渐渐收成一个小小拳头。
“算了,算了。”章诚毅的笑过于逞强,转脸看安全出口指示灯,眼角一直保留的温存被路过的车轮碾进尘埃里沦为一体,“回去吧,路上开车小心。”
“走吧,算是给当年的不欢而散,做一个体面的告别。”李潇潇嘴唇一紧,朝着他车取车的方向抬下巴示意,
“那坐我的车?”
“还上你的床吗?”
“李律凡,你回家了吗?”李潇潇在车上给李律凡拨通个电话,“我今晚会迟一点点到家。”
“小姨,我刚进小区门呢。”李律凡怀里抱着一箱子丹东99草莓,“你慢慢忙,我在家等你就行,我刚取了草莓。”
“我会尽量早点回来,草莓要记得泡盐水。”李潇潇的大众途锐就跟在章诚毅的林肯领航员后面,“不用等我。我挂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