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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病了一场, 甘棠替她看了,说这是忧思成疾,郁结伤身。
这些日子以来,陆缈都是窝在房中不出来,很少去主楼,待在房中钻研一些新奇的香料。好在陆缈还没有完全丧失活力,也想着出去走一走。
琬琰把人带了进来,陆缈继续跟她们说着楼里的情况。
陆缈的脸色有些许苍白,说话的声音软绵无力,对着那群孩子的时候,笑容极其温柔和善。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们都先去韶园歇着吧,有什么事可以找韶园的姑姑,也可以来找我和琬琰。”
孩子们最后离去的时候说了几句闲话,有一句被听的清清楚楚。
“云胡姑娘怎么那么温柔啊。”
最初的陆缈或许还有些棱角,会抱怨会怨恨,会感叹这世道的不公,如今的她再也没有任何不好的情绪,永远都在笑着,把自己的温柔传递给身边每一个人。
陆缈觉得,这里的人都太苦了,她也只能力所能及的对每一个人好,让她们知道其实世上还是有很多东西可以留恋的。
她在长廊的木椅上坐下,看着面前的三座楼宇微微出神。
好像,大家过的也还不错。
舒窈成为了名副其实的乐坊首位,她的价格越来越高,来朱颜辞镜楼的客人有一半都是为了她,她依旧美丽妖娆,假笑越来越真,陪着各种各样的权贵,游走在声色场上,让无数男子成为她的裙下臣。
她好像也没有那么开心,有的时候会和陆缈抱怨自己没福气,碰不上一个真正爱她的人,她一生都渴求热烈纯粹的爱,她羡慕锦颀,有沈将安生死相随,也很嫉妒雅南,忠勇侯不止一次的强调她的地位,让明徽城所有人都知道雅南名义上是他的妾,实则是他此生唯一的妻,自她入府后,侯府再没有一个女人入的了忠勇侯的眼。
后来她也想开了,每日里忙着打扮自己,吸引无数权贵,牢牢护住自己的位置。也有很多夫人来找她的麻烦,舒窈的嘴多能说啊,三言两语就把人气的要晕倒,最后灰溜溜的走了,没办法,谁让她是赵明礼护着的人了。
赵明礼谁都护,只要力所能及。
甘棠虽然年岁大了,喜欢她的人却也很多,她的舞蹈风格有了些变化,不似从前明丽勾人,变的更为素净了一些,男子们爱她美貌,喜她身段,甘棠都知道,谁也不配合,认真的捣鼓她那些药,也不像以前都是些奇奇怪怪整人的药,她净做的是补身体,吊命救命的珍贵之药,连客人要送她东西她都说不要珍玩只要名贵药材。
望泞那边也没什么变化,齐郎君依旧经常找她,陆缈之前听说齐夫人要以死相逼让齐郎君娶妻,被齐郎君一句您要是再逼我我就出家给堵回去了。
有一次陆缈碰巧同他撞上,她一时没忍住便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喜欢望泞谁都知道,但绝对不可能把她娶回去,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娶妻生子也好了断。
陆缈依稀记得那日的齐郎君笑的苦涩,他说:“我心里已经有望泞了,再娶了别家的姑娘,对她来说也是不公平的,我也不想耽误那些好姑娘,她们的良人还在等她们呢。”
因为有喜欢的人了,所以拒绝明确,不去伤害任何人。
齐夫人最终妥协,从旁支抱来孩子养在齐郎君名下,如此也算是对齐家祖宗有个交代。
最为不同的就是南嘉了,她单独陪客人的次数越来越少,几乎快要淡出人们的视线,更多的时候是去指导一下韶园的孩子们的课业,或者研究好多好多辣的点心让甘棠她们帮她试,吃的太多了,大家都习惯了,再吃到甜的点心的时候还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南嘉的刺绣功夫愈渐纯熟,给菀青儿子念桢的小衣服都是她亲手做的。
念桢的出生并没有像当初的念锦那样起作用,曾经的锦颀去的时候,楼里的悲伤气氛弥漫了很久,维桢去的时候,大家的感觉已经不强烈了,或许已经对这个人世没有任何希望,再多的离去似乎都可以被接受了。
至于琬琰,冷面管事的名号已经传遍明徽城所有的风月场所了,她那一柄长鞭时刻捏在手上,除了她们这几个关系亲厚一点的,谁都没有看到她笑过。
当时韶园有个胆子大的小姑娘编排陆缈和琬琰,说这两个人简直就是天差地别,一个暖如三月春风,一个冷如寒冬坚冰。
陆缈知道后难得的乐呵了许久,她还特意往韶园跑了一趟,吓的那小姑娘一个劲的哭着求饶,陆缈好生安慰了许久,苦口婆心的跟她解释琬琰其实也很好的,只是看着比较凶而已。
光阴荏苒,细水长流,岁月如歌,轻淌慢吟。
或许她们永远不会知道明天会是什么样子的,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握当下,不要留任何遗憾了。
有一日,朱颜辞镜楼来了一位矜贵的士子,白帽青衫,气度不凡,可说的话着实不好听。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我泱泱南楚如今已经是风雨飘摇,边关将士抛头颅洒热血为国牺牲,你们这群乐坊娘子还终日风流浪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