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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知道这节课是什么不?”刘正用一种怀疑的眼光看他:“同桌,看看他桌上摆的什么书。”
    江舟瞥一眼,书大喇喇的摊在桌上,语文必修三,第三课,《离骚》。他面不改色,淡然道:“历史。”
    宋眠低头,目光复杂的和他对视一秒。
    听到是历史,刘正的神色稍有缓和,这才继续提问:“你来说说董仲舒思想的影响和特征,本课是考试重点,其他人,别以为没问到你就事不关己,都自己默一默。”
    宋眠盯着桌上的《离骚》,张了张嘴开始编,“董仲舒他这个思想,嗯,他崇尚法家的无为而治,推崇老子天下第一,唯我独尊,千秋万代,一统江……”
    越编越离谱,生生把历史课编成《笑傲江湖》,结果自己先扯不下去,停了。
    有几个同学没憋住,噗嗤一笑,宋眠神色一凛,立马吓得动都不敢再动。
    “编,继续编,”刘正冷哼,“我看你能不能把这段编出朵花儿来!”
    江舟也笑,狭长的眼睛弯着,把自己桌上的书悄无声息地挪了挪,右手食指状似不经意的在课本左上角用红线划出的句子上点了点。
    宋眠视力还行,葫芦小金刚里一众长期打怪的网瘾少年里,数他视力最好。林平平高一就配了眼镜,楚清辞偶尔会戴,郑其然近视一百多度,坚持不戴。
    他照着那根红线划的,没再瞎编,乖乖答了问题。
    “哼!”刘正一挥衣袖,脑袋歪在一边,像是看都不愿再看他,喊他坐下,又说:“有的人呐,脑子尽装豆腐渣,俗称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以为在方寸大点的学校吼几句有人嗷嗷响应就多了不得,既不尊师重道,也无文化涵养,肆无忌惮目光短浅,等将来入社会,迟早完蛋!”
    这含沙射影指桑骂槐的,宋眠半点不脸红,姿态从容的收好语文书,再从容的翻出历史书,小声对江舟说:“谢谢。”
    阳光透过玻璃窗印在江舟脸庞,他轻轻摇头,拿笔在纸上沙沙做着笔记,说:“脑洞不错。”
    “嗯?”宋眠不知其意,随即自己编的那段董仲舒思想的影响,顿时脸红。任谁都不愿在喜欢的人面前丢人,宋眠讪笑,不再多话。
    第二节 课下后是大课间,一中如今不知哪根筋搭歪了,颓了十多年的‘体育病夫’呐喊着要崛起,一朝制定新规则,大课间四十分钟,不再像之前一样做完广播体操就各回各班,而是要进行时长约十五分钟的‘跑操’。
    六班女多男少,做操时男女混合站队,男生们个子高,一溜站在后两排。
    一中被叫体育病夫已久,学生们早就养成了懒洋洋划水的坏习惯,绿油油的足球场上站了近千个人,一百来个班。就是没几个班是把体操动作做到位的。
    江舟全班最高,站在队伍最后面的角落,宋眠和他斜对着站的,总是借机看他。
    他发现,江舟实在很有个性,做操时,连划水都不乐意划,别人好歹都要晃个手踢个腿,那大佛两手插兜,面无表情,跟雕塑似的一动不动。
    楚小楠和年级主任就站一边聊天呢,两人视线多次穿梭各处,点了好几个效仿江舟Cos雕塑的同学,但没管江舟。
    宋眠想,学神就是有特殊待遇,学渣羡慕不来。
    “唉,四班那傻逼还瞪着你呢?这破事儿还没解决?”张尽歪着头,问郑其然。
    趁着体转运动,前后排几名男生悄悄聊天。
    “说是要再跟我比一场,”郑其然象征性的伸手摆摆动作,脸色很臭,“有比法吗?他他妈打得过谁啊?那点破球技。”
    “我总觉得赵小优另有目的,打个球而已,正常人没这么小气,不至于闹这么深的矛盾。”楚清辞说。
    “说不准那傻逼就这么欠呢?”郑其然一脸不屑,“我看他就是那种小气吧啦的人。”
    “我怎么觉得他看的不是狗然呢?”林平平说,“他那角度看过来更像是盯着少爷吧?”
    少爷就是宋眠,关系好的几个偶尔这么叫他。他和郑其然身高相近,两人站的前后排,宋眠站前面。
    见话锋到了自己身上,宋眠收回偷窥美男的视线,抻了下脖子,朝四班那边看:“谁是赵小优?”
    “最后排,没穿校服外套,人高马大凶巴巴的那个。”张尽说。
    宋眠循着描述看过去,正好和那凶巴巴的赵小优对视上了。
    那赵小优立刻冲地上啐了一口,挑衅意味明显。
    宋眠很确定,他和这赵小优一没见过,二没听过,那人哪儿来的这么大的敌意,莫不是有病?
    最后节体操结束,接下来是跑操环节,学校广播音乐一变,各班开始变换队形。
    每个班根据各班人数整理队伍。
    郑其然是六班体委,负责跑在队伍前面喊口号,宋眠是班长,负责跑在队伍后头吹口哨。
    他夹带私货,嘴里含着哨子步步后退,和江舟站在一排,肩膀挨着肩膀。随着广播的音乐节奏,队伍开始缓缓前行。
    足球场,红色的四百米橡胶跑道上,容纳了几十个班级方阵,高三不用跑操,跑操队伍只有高一高二。
    十点多,太阳完全升起,九月下旬的天气仍然燥热,烈阳下,橡胶跑道发出浓烈难闻的焦臭味,穿着蓝白校服的学生们奔跑着,脚底板都像是着了火,又烫又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