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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宋眠哼哼唧唧应了声。
这家生煎味道不错,面皮薄薄的一层,颜色脆黄,轻轻一咬便绽了开来,内里汤汁丰富,味道特别鲜。
天色渐沉,一排路过去,光小吃摊就占了不少店门,生意火热,两人走一路吃一路。
“水水水!”宋眠吐着舌头,冲江舟张开嘴。
巷道转角有一家鸡排店,香飘老远。宋眠禁不住诱惑,去要了几串肉肠,肠上撒满了辣椒粉,吃一口就得喝一口水。
江舟不紧不慢地拧开矿泉水瓶盖,旁若无人的直接将瓶口抵在宋眠嘴边。
这时远处有几家游船船家吆喝着开路了,游人相携坐在木头古船上,激动尖叫。
满目是古迹名像的喧嚣灯火,脚下是凹凸不平的青石路,沿途是各家风格相似,装修古朴的小商铺,卖着些颜色鲜艳的小玩意儿。
街道挂满了大红灯笼,随风摇曳,放眼望去明明灭灭,为山塘增添了些许烟火气。
在满是灯火辉煌的街道上,一家店门寒酸,寥寥无人,光线昏暗的窄小商铺吸引了宋眠的注意力。
刚入店铺,入目便是几口外貌奇形怪状的小石缸。缸身刻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与图案,不过由于灯光太暗,宋眠杵进缸进了也没看清具体写的是什么。
“这是古玩店吗?嚯,你看这小杯子,过于丑了点吧,这能卖得出去吗?”宋眠随手拿起玻璃柜台上的一樽貌不惊人的铜体小酒盏。这小酒盏杯嘴尖似鸟喙,杯沿凹凸,倒是挺有型。
江舟瞟了眼那酒盏,很同意他这个形容法。
“咳咳。”一个戴老花镜的白发老头子从后排玻璃柜后站了起来,有点吹胡子瞪眼的,“怎么就卖不出去了!”
“哦,有人啊。”宋眠赶紧把酒盏放下,拉下卫衣帽子,笑道:“大爷晚上好,吃饭没呢。不好意思啊,我嘴欠。”
“哼。”那老头子不屑地哼出声,把手里的折扇一扔,蹒跚着走上前来,“看中什么了,价格给你涨一倍啊。”
“行行行,随你随你。”宋眠推着江舟往店铺里面走,在江舟耳边轻声道:“我们就随便看看买两样照顾照顾生意。看这老头脾气是个倔的,指不定一天都卖不出去样东西。”
“你要买什么?”江舟被推着走也不生气,很好脾气地问。
“不知道,随便选呗,买来送给你,当定情信物嘻嘻。”
江舟无语失笑,他俩从认识到现在,定情信物多得数不清。他合理怀疑这小子根本什么样的礼物才能称作是定情信物。
最后挑了两个护身符,草莓大小,布料赤红,符身正面有用黄色丝线出的两只鸟。
“这两只鸟绣得挺像,”宋眠翻着绣包前后看,“是麻雀吗?”
江舟额角直冒青筋,被这土鳖极了的小绣包雷得外焦里嫩,并不想搭理他。
反倒是那老头子先听不下去,一边弯腰在玻璃柜里翻找着什么,一边怒斥,“鸳鸯!是鸳鸯!没文化的臭小鬼!”
“鸳鸯啊?”吃了文化亏的宋眠心虚地缩了缩脖子,瞅着那两只鸳鸯又看了会儿,皱眉嘟囔道:“可是真的很像麻雀啊。”
这边两个盯着护身符各自心思,那边老头翻了半天终于翻出两块小铭牌,又撕下两张笔记本纸推到他俩面前,“想想有没有什么话想说的,写在这张纸上,别写长了啊,写完了刻在这铭牌上,放进锦囊里就行了。”
“嚯,这么好玩儿的吗?”宋眠拿起那两块金色小铭牌看了看,对江舟道:“不然咱俩互换吧,我写的给你,你写的给我,好不好?”
江舟从搁在一旁的笔筒里抽出两支笔,嗯了声。
宋眠接过笔,神神秘秘地转开身子,不让江舟看,也不让那老头看见。酝酿了会儿,他才下笔写道:
神啊,请保佑我永葆花期,我想要做江舟永远的灿烂小玫瑰。
江舟倒是没多想,兀自垂下头,笔尖划在纸上发出沙沙细响,他写道:
十一月二日,晴。茫茫星火下,七里白公堤灯火繁华。你和我,身披风与月,行走在这青石板路上,人海喧嚣间。
刻在铭牌上的字老头没让他俩看见对方写的是什么,等护身符做好了,用一根红线绞成的细链挂在了脖子上,出了店铺门,宋眠才问江舟,“哥,你写的什么啊?”
江舟理了理脖颈处打绞的细链,男生脖子细长漂亮,戴上细细的一条红链,更显肤色白皙。他闻言不易察觉地勾了勾唇,说,“秘密。”
……
大概是周末的缘故,晚上的街巷人异常的多。小广场那边等下有场小型灯火秀,这会儿几座石桥上已经站了不少人。
艰难挤出人堆,两人寻了处离小广场较远的小石板桥,这里没人,夜色下只有两盏绿色的彩灯照射着,颇为安静。
幸好视野不错,虽说离得远,却也能看清小广场那边的景色。宋眠先是蹲着的,抖了会儿腿,看江舟两手插袋酷酷帅帅地站得笔直,他又慢悠悠站起身。
夜里风很大,呼啦吹着。心里绕了几道晕晕转转的心思,宋眠取下鸭舌帽放进书包中,拨了几下被风撩乱的头发,舔了舔唇,最后鼓足勇气捞起江舟插在长裤中的左手,绕过他的脖子,将手搭在了自己肩上。
姿势瞬间就从并肩站着变成了揽肩靠着。由于靠得极近,江舟鼻息里呼出的热气就这样拍打在宋眠的耳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