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毋须花费多余的时间来消化眼前,江舟坦然地张开嘴角接纳了宋眠游离在他唇缝舔舐的软舌。
两个人抵在江舟的兜帽里接吻。唇齿勾缠,磕撞,交触,相融。
外露的肌肤紧紧贴着,所有急切的喘息与娇俏的羞涩都藏在了那小小的方寸窄地,白色的温柔绒羽和漫天飞舞的飘雪替他们做掩护,外人轻易听不见。
雪还在下,晶体飘渺。湿润冰凉的六角花瓣坠在热烫的脸庞,绷直的手背,倏尔化开,融成丁点水滴后滑落。
直至水滴蒸发干涸,那触在指尖霎那的凉意都再没人在意。
黑夜渐深。
忽地,自较远的街角传来听不清晰的叫卖声、自行车的叮咚声、私家车的喇叭声、人流穿梭声,宛如细缕连弦,混在通红的耳廓旁绞成婉转丝线的风里,借由身后路灯垂垂弱旧的昏暗光线,蔓延至人间天边地角。
随意瞎编了个理由,也不管身体不适先行告退这样一听就极其敷衍的理由像不像话,手机静音两耳不闻,宋眠拉着江舟逛夜市去了。
公园路连着街区东路的街尾,一排过去,霓虹闪烁,川流不息。
拐过两条巷道分支,购物广场前,彩灯围绕的喷水池淅淅沥沥喷水,一对小情侣正倚着一旁的小石狮雕像拍照。
“所以说我俩以后就微信联系了?”
踢开路边的一块小石子,宋眠抖了两下右手。
左手被一股外力拽起朝外托了托,江舟撂下眼皮瞥了眼手上龇牙咧嘴的大嘴猴手套,还是没有习惯整只手被一圈圈毛线包裹的感觉,嘴角下意识扯了扯。
这幼稚到没眼看的手套是宋眠买的,就在东路街尾的一家饰品店。手套是毛线针织的大嘴猴形象,同双两只手套间有根同色的毛线作为连接。
宋眠特意买了两双,一双烟灰色,一双纯黑色。他和江舟一人一双,不过他没打算认真戴。
两人各自只戴一只手套,一黑一灰的嬉笑大嘴猴,一个戴左手,一个戴右手。手套的另一只空着,被宋眠拧成食指相勾的缠势,拴紧。
这样一来,一方戴着手套的那只手有任何动作,另一方经由食指相拴的空手套就能察觉到。
这种隐秘的情侣关系,在人来人往的大街小巷无法高调的宣之于众,那就以另一种方式来实现牵手逛街的目的。
街道两边的商铺光线明亮,炸耳的DJ乐抨击着行人的耳膜,并肩而行了一段,手边的晃动半晌未停。
终于,江舟攥紧了牵引两只手套的细线,撩起眼看他:“我不爱用微信。”
才将接过吻,宋眠的唇角还泛着润红,嘴唇微微发肿,江舟紧盯了一瞬,眸光暗暗深下去些许。
“就用微信嘛。”宋眠边往后倒退着走,边鼓起嘴:“下周就期末考了,你是不是要回家的?你在家想我了怎么办?”
学校官网前两天发布的通知,简单囊括了关于期末考试的场地安排及放寒假的具体时间。
除高三学生继续留校补课到年前外,下周期末考后,他们就要直接放寒假了。江舟不是沪海人,过年肯定是得回家的,回京市。
宋眠十七年来从未踏足过的,那座遥远的北方城市。
四十多天的假期,寒冬夜长。这是自相识以来两人第一次分开这么久,光是想到即将到来的分别宋眠的心就被满满的郁闷塞堵着,像是被一页密不透风的书纸卡住喉咙,其间洋洋洒洒千二百字,他却读不通,看不懂,气都难以喘过。
正对面驶来一辆哑声小电驴,强光从半空滑向地面四散,江舟眼睛刺了一下,他半眯起眼,抬手按在宋眠的脑袋顶,边把人往自己这边带,边施力迫使宋眠转了个身,回归正常行走路线。
拍掉他肩头积攒的雪屑,江舟手心湿了一小块,他放下手,轻蜷握拳,拇指磨了磨湿润处。
通常在对话转为黏糊时,宋眠的话往往是偏离主干,摘离自身欲盖弥彰的。明明他从来都是起先挑起的那个。
明目张胆的窝囊。
江舟想,事实上到底是谁想谁这个问题并不具备针对性,不过他就不戳穿此时脸皮如白纸厚薄的某人了,姑且赞同吧。
用微信联系确实比功能机方便。语音或者视频就只是切换屏幕的事。江舟渐渐松开握紧的拳,把手插进衣兜,从鼻腔里“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第78章
第二天早上,市体育馆门口塞满了人。
四周遍插的SPR火焰旗帜在风雪里舞动,底下是成排成排摆卖游戏周边的地摊,少年们的嬉闹混杂小贩的叫卖,与游戏背景乐交相奏鸣,又顷刻消失在街角雪色里。
这边正门入口正排队过安检,男女各分成两个队,出乎意料的是,女玩家似乎并不比男玩家少。
“我操,看见没,女的。”
郑其然胳膊肘拐了林平平两下,冲隔壁努努嘴,一脸八卦。
“我只是近视,又不瞎子。”林平平支起胳膊嫌弃地拐回去,说,“这年头女玩家很稀奇吗?个土鳖。”
不同于早些年网络游戏男多女少的不平衡风气。现如今网络四通八达,电脑手机普遍普及,越来越多的女性也加入了“宅”行例。
有统计显示,在注册Speed端游的用户中,女用户占比高达百分之四十一,几乎与男性玩家持平。所以,线下赛碰见几个女玩家,实在不足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