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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7

      ”
    沈斐越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发觉茶已经凉了。
    他放下来,起身行礼,“没什么事我先回去查查这箭。”
    “去吧。”
    千清没留他。
    在殿内坐了会儿,他才往寝宫走。
    寝宫外边的奴才远远便看见了千清,刚提起一口气要喊。
    千清便打断了,“闭上。”
    “……”
    提起来的那口气又泄了,那奴才只好闭嘴,没有往里通报。
    其余的人也被吩咐不让跟进去,都守在了外面。
    千清独自进去的。
    穿过外室以后,里面的声音就多少能听见了。
    他又走了几步,没发出一点儿声响,然后停了下来。
    “……就是这样啦,北元好玩的地方可多了,不过我们在宫里也就只能听听,只有要到新年的时候才比较好玩儿。”
    云起高兴地描述着,“到那会儿,可以看烟花,宫里头也比平时热闹,俸禄也多。”
    白泽鹿似乎是笑了一下,“云起想出宫了?”
    “云起才不想。”云起连忙摇头,小脸扬了一下,“云起只想伺候王后,才不想出去玩儿呢。”
    白泽鹿眉眼弯了弯,却并没有说什么。
    过了会儿,云起像是意识到什么,咬了咬唇,小心翼翼地询问:“王后想家了吗?”
    白泽鹿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这个家是指展西。
    她顿了顿,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但这个反应已经是最明显的答案,云起有些后悔了,她忙说:“奴婢失言,还请王后赎罪。”
    “无妨。”
    白泽鹿说。
    王后脾气一向很好,嫁到北元以来,从来没有生过气。
    但也未必是真的不生气,终归是异国他乡,作为联姻的公主,要巩固两国的关系,这个身份,想要发怒也是没有底气的。
    这样一想,云起便有些心疼起王后了。
    她没头没尾地说了句,“王会给您撑腰的。”
    所以,如果奴婢让您不高兴了,您可以生气。
    听到这话,白泽鹿先是怔了下,云起话题跳转太快,她也没能明白这个小丫鬟清奇的脑回路。
    但云起并不需要她有反应,兀自说道:“王很在意您,您可以恃宠而骄。”
    云起进宫早,也没念过什么书,还停留在勉强能看字,写的也不多的程度,因而并没发觉自己这个“恃宠而骄”用得有什么不对。
    “……好。”
    白泽鹿很配合,并没有揭穿。
    她一直以来都很配合。
    无论面对谁。
    千清站了一会儿,忽然不想进去了。
    他比之前心情还要复杂。
    回到外室,他随便找了个座,无声地叹了口气。
    其实那小丫鬟说的对,他是很在意泽鹿,他甚至也盼着她恃宠而骄,但她没有。
    她太乖了。
    乖得有点不像话。
    甚至让人觉得不真切。
    就像是做梦一样,一个能艳绝天下的美人到你面前来,对你言听计从,没有一点儿不满,甚至表现得很喜欢你。
    就算他千清再厚脸皮,自我感觉再优越,这天上掉的馅饼也太具有迷惑性了。
    千清垂着眼,指节有一搭没一搭地扣在案几上,发出轻微的有节奏的声响。
    片刻后,他注意到手下的触感,低头看了一眼。
    镇纸压着的宣纸,有些厚,说明底下肯定不止一两张纸。
    他揭开最上面那张空白的,又翻了几张,才翻到了有实质内容的画。
    他一眼便认出来画的是谁。
    画一下被抽了出来,角落里题的那个字也露了出来。
    ——清。
    -
    自千清回来后,白泽鹿就发觉他有些不对。
    先是和她说话时总带着些若有似无的试探,而后是用膳时的心不在焉。
    甚至现在牵着她出来走动时,都有些走神。
    “夫君今日累了,便先回吧,泽鹿自己也可以。”
    白泽鹿说。
    听到这话,千清回过神,“你哪儿可以了,手还这么冷。”
    说着,他又揉了揉她的手,“我不累,只是在想点事情。”
    白泽鹿忽然抽出手,抬起,抚平他微微皱起的眉心,“夫君也要休息,这般辛苦……”
    她并未说完,后面的话几乎成了低语。
    眸色有些担忧地望着他,似乎很是心疼。
    千清却忽然感觉到一股极淡的悲凉,毫无缘由的。
    在这一刻,他知道自己只要再多想一步,就什么都明白了。
    自己的王后为何总是很顺从,很听话,也从来不会对他不满,更不会对他生气,甚至无微不至,遑论什么恃宠而骄。
    她画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