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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

      “呀!不、不客气啦,主人你不觉得麻烦就好。”空二吸溜着口水,笑得一脸傻气。
    真是个好哄的少年。
    板栗炖鸡,再加入自己晒制的干蘑菇,架在炉子上小火慢炖两小时,所有美味都交由时间酝酿。
    嗅着满屋鲜香,宋渝决定重绣那枝梅花。她的绣花师傅,是名满天下的江南第一针,虽然她经常躲懒未曾习得真传,但也绝非上次的水平。
    这件大衣她已决定自己花钱买下,那自然要倾尽全力。
    “唉,媳妇你拿一枝梅花别衣角上是什么意思?观察实物来磨练绣技?”
    董长征的话惊醒了梦幻状态的宋渝,她定睛一看,一枝寒梅傲然绽放在衣角,这是她两辈子绣的最完美的一次。
    第41章 兄弟,瓜子汽水要吗?……
    “这个季节, 你让我到哪去寻梅花?”当着两男人的面,宋渝低头咬断了绣线,然后把衣服展开抖平。
    “哎, 小心。”哪怕亲眼看到媳妇咬断线头, 董长征依旧不敢相信那是假的,是绣上去的。
    “宋老师,这手艺也太绝了吧?”徐大奎孩子气的用手指抠了抠枝干。入手凹凹凸不平,甚至有树皮粗糙的质感,而花蕊处则是纤细柔软。他甚至不敢用力,怕把那细如发丝的嫩蕊折断。
    离得近些, 徐大奎隐约嗅到高雅出尘的清香。色香味形俱全,怎么可能是绣上去的?
    “姐夫,你有没有闻到梅花的香味?”
    “没有,我只闻到了板栗炖鸡的香味。梅花香不能当饭吃, 可鸡汤香却能填饱肚子,徐大奎,你选哪一个?”
    “鸡汤!”回答的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既然都是没有艺术眼光的吃货, 那就,先开饭吧。兑现承诺,一个肥美的大鸡腿, 再打一勺板栗蘑菇,足足就有一大碗。
    两个碗哪怕分的再公平,也多少有些深浅。两个男人眼神交战, “噼里啪啦”火花四溅, 眨眼工夫,已经交手七八招。
    “砰砰砰”,拳拳到肉, 不留一丝余力。“哎哟”,徐大奎捂着手腕叫疼,然后眼睁睁看着董长征得意洋洋的端起满的那碗,享受胜利果实。
    唉,现在,他还是打不赢董长征!
    不怕,他还年轻,有的是时间有的是机会,他也会不断进步。总有一天,他会光明正大打败董长征,赢得最终的胜利。
    失败者徐大奎反到激起更强的斗志,少年眼中闪着耀眼的自信,光彩夺目。
    愿赌服输,他无奈端起略浅的碗,抓起鸡腿“啊呜啊呜”大啃特啃。多吃快长,力量、技巧、经验,他需要加大训练量。董长征,你给我等好吧。
    男人之间的较量在宋渝舀汤的工夫已经完成,等她回头,看到的就是其乐融融的场景,便忍不住笑问,“鸡汤味道怎么样?”
    “媳妇,你手艺没的说,我要再来一碗。”
    “宋老师,鸡汤实在太鲜了,我一个人能干一锅。”嘎嘎,一锅比一碗多,他赢了!那种战胜董长征的隐瞒快乐,简直美妙到一塌糊涂。
    “那可不行,这么大一锅,撑死你。”喝一口鸡汤,着实美味。也许是空间散养的缘故,鸡肉紧实鸡汤醇厚,让人齿颊留香回味无穷。
    难怪那俩幼稚鬼,为了鸡汤大打出手。
    “阿土,你二姐夫拿了三张电影票给我,明天我们三个好好逛一下县城。”一碗鸡汤拌饭,再加一点板栗蘑菇,宋渝已经吃的腰滚肚圆。
    身子已近四个月,小腹微凸,无论何时何地她都喜欢摸着肚子,和宝宝保持联系。这次体检,邵清亲自检查,她身体各项指标都达标,宝宝也非常健康。
    医生还交代,从现在开始可以进行胎教。腹中宝宝已经有了听觉,轻柔的乐曲,愉快的朗诵,动人的故事,宝宝都会喜欢。
    最重要的是,孕妇一定要保持好心情。
    见小渝面色温柔的抚着小腹,董长征锐利的眼神渐渐柔软,最后温柔的能掐出水来。他的妻儿,他情之所系心之所向。伸手把媳妇揽进怀里,他满足的喟叹。
    调皮聪明的儿子,乖巧可爱的女儿,哪一个他都会爱逾性命。
    穿上崭新的红大衣,手指灵活翻动,把腰带系成蝴蝶结,几瓣粉红色的花瓣间或点缀,行走时和衣角的花枝互相应和,真的是美不胜收。
    宋渝美滋滋的转了个圈,歪着头问,“董长征,好看吗?”
    “好看,媳妇你太好看了。”伸出手,董长征楞没敢搂媳妇的腰,他怕,怕把娇嫩的花瓣揉碎挤出水来。
    “这真的是绣上去的?”他还是不敢置信。
    调皮的扑进夫君怀里,宋渝主动缠上他的腰,“哎呀,花瓣都给你挤坏啦。”
    “哪坏了,我瞧瞧。”低头衔着宋渝比花瓣娇艳一万倍的红唇,董长征的渴求一发不可收拾。
    玛德,此情此景,他更讨厌徐大奎了,硬生生占用他和媳妇的二人世界不说,还不知好歹的跟他争宠。
    真是,讨厌鬼。
    故意把红唇□□,董长征细细密密啜吻着媳妇的嘴角,半是爱恋半是抱怨,“等过了年,咱就把麻烦送走,好不好?家里只要我们俩,干什么都方便。”
    “好?不好?我看你教的不亦乐乎,怎么突然又想把人给弄走了?不会,是因为他抢你鸡汤喝?”宋渝把脸埋进夫君的胸膛,笑着拧他腰部软肉。
    “乖宝,再使点劲。”董长征给宋渝拧断了魂,他把脑袋紧贴在媳妇的脖颈处,一寸一寸的舔舐。媳妇那点劲,比挠痒痒还不如。况且,他的腰精瘦精瘦的,没有丝毫软肉!
    抓起柔荑,往自己小腹送,“乖宝,捏这里,下面……也可以。”
    满脑子废料!宋渝悻悻的败走麦城,论脸皮她永远不是夫君的对手。在条理分明的腹肌上留连,她恶作剧般用食指沿着腹部往下滑,缓慢的接近皮带扣。
    夫君呼出的热气洒在脖颈,频率越来越快,温度越来越高,宋渝更如愿感受到腹部肌肉在她的指尖战栗、紧绷。
    与之截然相反的,是永远冰凉的金属扣。冰与火,就如此时此刻的董长征,进一步是天堂,退一步就是地狱。
    “宋老师,我们该出发了。”徐大奎这一嗓子,嚎断了房间两人的所有绮思。
    “腾”,两人已经拉开长江黄河那么远的距离,然后系蝴蝶结的系蝴蝶结,梳头发的梳头发,总之一本正经的不能更一本正经。
    “马上就好,阿土你都准备好了吗?”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波澜,完美。
    怎么大人都磨磨唧唧的?不会背着他躲在房间里偷吃?大人太可恶了,此处特指董长征。
    看到穿着红大衣走出来的宋老师,徐大奎看直了眼。他现在可以肯定,宋老师躲在房间里别梅花,没错了!花瓣上隐约可见透明的露珠,行走间落英缤纷,花香四溢,这怎么可能是绣出来的?
    当他三岁小孩骗吗?
    宋渝三人刚踏出院门,牛牛就像小炮弹一样冲过来,然后紧紧抱着她的腿,嘟哝着,“姨姨,花,花花漂酿!”
    肥嘟嘟的手指头在花枝上抠阿抠,半天没见着花瓣,牛牛急得跳脚。
    “小渝,真的是你绣的?简直就是质的飞跃,上次只是惟妙惟肖,现在完全可以以假乱真,太完美了。”唐玉敏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激动的语无伦次。
    “真的是绣上去的?”徐大奎倒吸一口凉气,突然发现自己的拳头不够硬。打败一个董长征算什么,要打败全天下肖想宋老师的人才是本事。
    任重而道远,进击吧少年。
    云山县城徐大奎混的比自己家都熟,他摇头晃脑在前头领路,历史典故人文轶事他张口就来。以前他一直纠结自己的公鸭嗓,可在宋老师面前,一切都要让路。
    “那里就是城中公园,已经有三百多年的历史,里面亭台楼阁,假山凉亭应有尽有。最里面还有一处竹林,茂林修竹小桥流水,夏天避暑最好不过。”
    “嗓子说话这么难听,谁给你的勇气在公共场所叽叽歪歪?”娇纵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稚气,应该是个小姑娘。
    “嗤”,徐大奎双手擦在衣兜,吊儿郎当的别过头去。好男不跟女斗,再说,宋老师还在边上,忍忍吧。
    留着平头的徐大奎,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既有少年的锐气,又有青年的稳重,棱角分明的脸庞俊秀出众,身材挺拔修长,就那么随随便便往人群里一站,就已经有了卓尔不凡的味道。
    这样的男子,不吸引眼球,才怪。
    宋渝从小姑娘眼里看到了惊艳,原来自家小弟已经可以让小姑娘尖叫了?吾家有儿初长成的喜悦充斥胸膛,她不由自主的握住了夫君的手。
    “喂”,小姑娘十七八岁,穿着红色的毛衣,容貌秀美,不过脸上表情过于娇纵,让人难生好感。
    “喂,你这件红大衣不错,脱下来给我试试。”小姑娘双手抱臂,斜着眼睛看着宋渝,“放心,我又不是不给钱。”
    “我们又不缺钱。”徐大奎忍无可忍,“我看你是有病吧,一上来就要人衣服,你有没有家教?”
    “哈,我没有家教,你们知道我爸是谁吗?”小姑娘双手叉腰,态度嚣张。
    “额,你自己都不知道,我们就更不知道了。”徐大奎双手抱臂,不屑一顾。
    “哈哈哈,小伙子说的好有道理。”
    “姑娘,你爸是谁你赶紧回家问你妈去。”
    “……你们!告诉你们这些乡巴佬,我爸是书记,县委书记,你们怕了吧?”小姑娘怕是憨憨吧,指着逛公园的群众撒起泼来。
    “哈哈哈,才县委书记?我这个乡巴佬的爹可是□□。”
    “乡巴佬?乡巴佬怎么了,碍着你了?我们这叫农民阶级。”
    “万一……呸,县委书记家养出这么个玩意,肯定不是好官。”
    “可不是,口口声声乡巴佬,你家祖上往上数三代,看到底是什么?”
    小姑娘口无遮拦,引起群情激愤。出身是这个时代的痛,她这下算是捅了马蜂窝。小姑娘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吓得脸色发白,磕磕巴巴辩解,“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公共场所讲话声音小一点。”
    “我觉得,这小伙子讲解的非常好,增加了我们游玩的乐趣。”
    “就是,多帅一小伙子。”
    “你姑娘你还没说怎么问人家要衣服?”
    “再好看也是别人的,你县委书记的亲爸没教过你吗?”
    “我就是觉得大衣好看,想穿穿试试,没、没坏心思,真的。”小姑娘一脸不乐意的嘟着嘴,恨恨的一跺脚,然后转身挤出人群,跑了个没影。
    小插曲没有影响宋渝游玩的热情,城中公园出来,没几步就到了电影院门口。老旧的门脸边开着一个小小的拱形窗口,售票员在后头悠闲的嗑着瓜子。
    电影九点五十开场,还差二十分钟,门口只有稀稀拉拉几个小年轻,想来是情侣吧。一个中等身材的年轻人,不着痕迹的凑近徐大奎,压低声音兜售,“小兄弟,瓜子汽水要吗?”
    习惯性的瞄了一眼宋老师,见她很感兴趣的样子,徐大奎便轻轻点头。
    他这才多久没来县城,小贩已经这样明目张胆了,还是他已经跟不上时代潮流?
    小青年把他们带到西边的巷子口,然后贼头贼脑的打开了一个木头箱子,里头摆着黄橙橙的汽水,还有一份份报纸包好的瓜子。
    “怎么卖?要票不?”一个尾随而来的小伙子探着脑袋问道。
    “不要票,汽水橘子味的,连瓶一毛五,瓜子五分。”
    “你怎么不去抢?”小伙子捂紧口袋,被这样的天价吓得目瞪口呆。
    “哎,兄弟,玻璃瓶还给我一毛,这样算下来也没多少钱,是吧?再说,带着对象看场电影还扣扣搜搜,姑娘会怎么想?”小贩口才极好,几句话把人说的回心转意。
    “那,来一瓶汽水。”
    “好嘞。”生意开张,好兆头,小贩兴高采烈的接过钞票,然后招呼宋渝他们,“小兄弟,你们几位要点什么?”
    “不急,现在你们可以这样明目张胆买卖了?红袖套不抓了?”
    “不抓了,现在上头有文件,要大力发展经济,我们这算个体户?他们现在眼睁睁看着我走街串巷,却无能为力,这滋味太爽了。”小贩人逢喜事精神爽,小嘴叭叭啥都往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