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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节

      陆玄心中思量,面上不露声色:“你不是我师妹么。”
    冯橙面露狐疑。
    她以前没有过师兄,这么说师妹可以随便花师兄的钱?
    琢磨了一下,她摇头:“可我连大哥的钱都不花的。”
    师兄妹再亲近,总不如亲兄妹吧。
    这是拒绝了?
    陆玄看她一眼,淡淡道:“你大哥也没钱吧?”
    冯橙:“……”
    说话间二人到了陶然斋,由伙计领着进了雅间,不多时一只烧鸡端上桌。
    香味扑鼻,冯橙轻轻吸口气。
    陆玄伸出筷子夹了个鸡腿放入冯橙面前的碗碟中:“吃吧。”
    冯橙不由露出灿烂笑容:“多谢。”
    “一只鸡腿,有什么好谢。”陆玄语气随意,又把另一只鸡腿夹进她碗里。
    上次一起吃烧鸡他就发现了,冯橙喜欢吃鸡腿。
    冯橙投桃报李,夹了段鸡脖子放进陆玄碗中。
    她记得陆玄喜欢吃这个。
    陆玄看着碗中干巴巴的鸡脖子却沉默了。
    虽说一只烧鸡身上他最爱吃的就是鸡脖子,可冯橙又不知道,难道在她心里他只配吃鸡脖子?
    就那么没地位吗?
    少年正闷闷想着,就听少女纳闷道:“你不是最喜欢吃鸡脖子,怎么不动筷子?”
    陆玄看着她,面露惊讶:“你怎么知道?”
    冯橙拿帕子擦擦嘴角,淡定解释:“上次一起吃烧鸡,我看你总往鸡脖子上瞄。”
    陆玄嘴角一抽:“你观察还挺仔细。”
    嘴上虽这么说,心中却莫名欢喜。
    二人自自在在吃着烧鸡,凉爽秋风从窗外吹进来。
    冯橙无意间往窗外一看,登时僵住。
    “陆玄——”
    “怎么?”
    冯橙指指窗外:“我祖父。”
    陆玄往外看一眼,眸光微凝。
    看方向,冯尚书是要进陶然斋。
    冯橙显然也发现了关键,低声道:“像上次那样跳窗不行的,这里街上来往行人太多。”
    陆玄还算淡定:“吃一只烧鸡用不了多久,等等就是了。”
    冯橙点点头,恢复了镇定。
    也是,那就等等吧。
    一刻钟后,冯橙再次指了指窗外:“陆玄,那好像是你祖父。”
    第123章 报案
    二人从窗口眼睁睁看着成国公往陶然斋大门的方向去了,不由面面相觑。
    “陆玄,吃一只烧鸡的时间可能不够。”
    陆玄神色凝重:“可能还要加上吵架的时间。”
    二人枯坐了一会儿,果然听到喧哗声从楼下传来。
    “看来是坐在大堂里了。”陆玄分析着。
    “要不……去看看?”冯橙提议。
    陆玄睨她一眼,平静反问:“被他们发现我们在一起吃烧鸡,然后打个你死我活吗?”
    冯橙想到清瘦的祖父,再想到魁梧的成国公,还是不放心:“我祖父手无缚鸡之力——”
    陆玄淡淡接口:“放心,揪掉我祖父胡子的力气还是有的。”
    先前因为被冯尚书扯掉了一把胡子,祖父的骂声差点掀翻屋顶。
    冯橙叹气:“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每次见面都要打架。”
    陆玄拿起一根鸡翅膀慢慢啃着:“别乱担心了,就当是年纪大了,活动筋骨。”
    二人竖着耳朵听着楼下吵架,终于等到没了动静,这才脱身。
    冯橙拎着清心茶馆的茶点回到尚书府,打发人把茶点给尤氏和冯桃各送了一份。
    不多时,冯桃就来了晚秋居。
    “大姐,你去清心茶馆喝茶了吗?”
    “三妹怎么知道?”
    冯桃笑呵呵道:“马车停下的位置就离清心茶馆不远。”
    “那里不是好几家茶馆么。”
    “大姐给我送去的藕粉桂花糕,一尝就是清心茶馆的味儿。”
    冯橙笑着摇头:“就你会吃。”
    “是那家的藕粉桂花糕特别好吃。”说到这,冯桃有些遗憾,“可惜那家突然涨价了,东家有点黑心。”
    涨价?黑心?
    冯橙突然明白了茶馆冷清的原因。
    “大姐,你一个人去喝茶吗?”想到被长姐抛下,冯桃很是怨念。
    虽说大姐给她带回来了好吃的茶点,可是她陪大姐一起喝茶聊天吃点心不好吗?
    “和一个朋友,有点事要谈。”
    一听有正事,冯桃不再追问,约好下次一起出去喝茶,心满意足走了。
    冯橙想想明天将要发生的事,心情也很不错,梳洗过后睡起觉来。
    翌日一早,顺天府门前的大鼓就被击响了。
    击鼓之人是个穿戴体面的中年男子,很快有衙役把他带进去,只留下一群迅速围过来看热闹的好奇议论。
    “堂下何人,为何击鼓?”坐于堂上的顺天府尹沉声问道。
    男子跪在地上,颤声道:“启禀大人,草民名叫杨武,前来击鼓是要举报欧阳庆谋财害命。”
    一听有命案,顺天府尹立刻重视起来,指着杨武道:“你且仔细道来!”
    “草民与欧阳庆是朋友,昨日中午他家办酒,到了晚上我们继续喝,结果听他说——”
    “说什么?”
    杨武一脸紧张道:“听他说能有今日多亏了那对进京寻亲的短命主仆,草民觉得奇怪,就问是怎么回事,他说他把那对主仆杀了得了一笔横财,这才有银钱送儿子去好学堂读书……”
    顺天府尹越听神色越凝重。
    “当时他喝多了,草民只以为是吹牛,可回家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如何不对劲?”
    “草民想到以前听来的闲话,说欧阳庆本是屠夫,日子虽比四邻八舍好过,却离富贵还差得远,没想到有一日突然富裕起来……草民越想越后怕,觉得欧阳庆恐怕不是醉话,而是酒后吐真言。草民想了一夜,事关人命不敢隐瞒,天一亮就来报官了。”
    “他还说了什么?”顺天府尹见杨武说得有模有样,信了大半。
    那欧阳庆是不是酒后吹牛先不论,杨武敢来击鼓报官,听来的这番话不大可能是胡诌。
    实际上,杨武正紧张着,因为欧阳庆酒后吐真言这番话就是胡诌的。
    欧阳庆喝多后就呼呼大睡了,哪说过这些。
    他完全是照着那位神秘贵人的交代说的,可真跪在大堂下,才知道什么叫紧张。
    不紧张,不紧张,他好好完成贵人的交代,就能像欧阳庆那样一夜暴富了。
    杨武默默给自己打了气,低着头道:“他还说……那对主仆就埋在院中石榴树下!”
    “当真?”顺天府尹听了这话,更是信了几分。
    连埋尸之处都说出来了,吹牛一般吹不了这么细致。
    杨武面露犹豫:“可后来他又说人埋在柴房里——”
    顺天府尹眉头一皱:“到底是石榴树下还是柴房?”
    杨武一脸为难:“草民也不确定啊,他一会儿说是石榴树,一会儿说是柴房。”
    顺天府尹想了想,不再为难。
    既然不是石榴树下就是柴房里,那就都挖开看看就是了。
    “欧阳庆家住何处?”
    杨武忙报了住址。
    顺天府尹立刻吩咐属下带人前往欧阳庆家,由杨武带路。
    这个时候,冯橙正与欧阳静在长樱街碰面。
    “冯姐姐,这是给你的。”欧阳静把一个盖着布巾的竹篮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