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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

      “给爷请安。”
    四爷脸上没什么表情的点点头:“嗯,起来吧,今年过冬的份例,可和往年一样?”
    四爷这话问出来,福晋心里就开始转了一圈:“每个院子那儿的份例没变化,其余的地方棉絮子少了三成,月银少了一成。”
    四爷就那么看着福晋,一句话也没说,福晋的脸上和四爷一样,如出一辙的面无表情。
    下头的奴才们也会看脸色,也知道自家府上是个什么情形,这会看着两个主子的表情,一时之间,那搬东西的动作都慢了不少。
    一来是怕自己这边儿声音太大太吵,影响着主子们的心情,二来也是担心回头这些东西不能给运下去,自己还得再运回来。
    这下头的奴才们哪有傻的,一看这筐里的棉絮子就知道,福晋这是减了份例了。
    四爷在人前还是愿意给福晋留几分面子,因此一直等着下头的奴才们慢悠悠的把那些东西搬走了,这才和福晋转身进屋了。
    夫妻俩面无表情的对坐着,还是四爷先出声打破了这份儿诡异的平静。
    “咱们府上如今是缺钱了?”
    福晋看了一眼四爷,摇摇头。
    四爷冷笑一声:“那你克扣下人的份例做什么?别说是下人的,就是前院儿的,你也扣,你如今胆子是越发的大了。”
    福晋抬头看着四爷,一脸平静:“我如今要宠爱没宠爱,要子嗣没子嗣,可不是得抓着点手上仅有的东西吗?”
    顿了顿,福晋又接着说了起来:“您以为我不想像侧福晋惹您喜欢,可嫡福晋就要有个嫡福晋的样子,如今我也学着侧福晋,您可喜欢?”
    四爷也是没想到福晋如今说话这么带刺儿,因此颇不可思议的看了福晋两眼。
    “侧福晋可没像你这般克扣下人的份例,你这像嫡福晋该干的事儿?”
    福晋看着四爷,抿了抿嘴:“那您怎么就不喜欢我呢?”
    这话问的小声儿,四爷却当做没听见似的,只看着福晋,不说话。
    有些话,他作为丈夫,确实是不能说的,因此四爷也不想和福晋再说些什么,只起身拂了袖子就走了。
    至于被福晋克扣的份例,原封不动的又偷偷的给加了回去,只是福晋手上的一部分权利,悄悄转移到了尔岚手上。
    四爷从福晋屋子里出来,问苏培盛:“你说说,福晋如今竟是和变了一个人似的。”
    苏培盛小意的陪着笑:“要奴才说,福晋就是心小了些,您瞧瞧这哪家的福晋如意了?还不是各个都有各个的难处,偏生的咱们福晋非盯着人家好多地方,看,这么一比较,越发觉得自己委屈了。”
    四爷也没听进去苏培盛说了多少话,他只是想着,其实刚大婚的时候,自己也是想着能和自己的嫡福晋白头偕老的,甚至是为了福晋,府上除了李氏和宋氏,连个侍妾都没有。
    只是福晋一门心思守着规矩,自己的那份儿心思也就歇了。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这儿,我是真的好想开那个嫡福晋的文,但我知道,我不配,我努力更新,从前,我也是个万更的大大啊!感谢在2021011214:51:28~2021011820:52: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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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4章
    福晋干的这些事儿是影响不了尔岚的心情,自己如今什么也不缺呢,和福晋终究是不一样的。
    这么想着,倒也没什么意思。
    索性尔岚也不去这些烂摊子的事儿,反而是吩咐起了采桑。
    “前几日我听石富察说,这冬天屋子里烧着煤炭,就是无烟煤怕是对身子也不好,也干燥的很,倒是不如在屋子里放个盆子,里头接上水,也还湿润些。”
    采桑笑着回了话:“石富察夫人年龄比咱们略长些,自然懂的也比咱们多,不过这水盆里可是要放些精油,也好有些香气。”
    尔岚摇摇头:“弘历现在还太小,闻不得这个味儿,等他回头自己分出去住了,咱们再准备这些吧。”
    这么想着,尔岚不自觉的叹口气,自己这是为了孩子做出了多大的牺牲啊!
    装水的盆子好找,只是这里头的水,可是有讲究的,尤其是尔岚和采桑以及茶果他们,亲眼瞧着这水慢慢有了一层渣渣之后这就开始了。
    “主子,咱们这水盆里的水一天可是得换几次?”
    尔岚看着那个水盆,一脸嫌弃:“脏了就换,茶果,你带着个小丫鬟在这儿守着,水脏了就换上,等回头天暖和了起来,咱们把这屋子里里外外的都打扫一遍,省的成天落灰尘。”
    其实主子们的屋子里一直都是有人打扫卫生的,只是这有些地方,难免打扫不到,尤其是这会儿水上多灰尘,更是显得他们平日里不做事了。
    不过好在主子不在意,若是和福晋或者李格格那样儿,怕是这会儿板子已经挨上了。
    尔岚看着茶果带了个丫鬟在水盆那儿守着,自己转身去了后头,小弘历这会儿还在睡觉。
    尔岚坏心眼的去逗他。
    “弘历?弘历?”
    小弘历小鼻子皱皱:“啊…嗯…”颇有些不耐烦。
    尔岚好笑的揪揪小弘历的小鼻子:“小弘历?”
    弘历翻了个身,一副不想搭理尔岚的样子。
    尔岚到底也不敢真的把小弘历逗醒,只能看着小弘历睡了的样子,自己径直走到了另一个榻上,坐着看了会儿书。
    看了好一会儿,外头就下起了雪。
    尔岚本来看书看的正入迷呢,也没注意外头下雪了没,这会儿冷不丁的被采桑提醒了一句,才抬头看过去。
    “这外头下的雪倒是不小,府上下人们的那些东西都分下去了吗?”
    采桑点点头:“昨儿个就弄好了,这会儿怕是不少人都穿上了厚实衣裳呢!”
    尔岚瞧着外头的大雪,说着话:“咱们院儿里的人,你们几个还好,下头那些奴才们怕是也冷着呢,回头去煮一锅姜汤,左右咱们现在有自己的小厨房,也不碍着别人什么事儿。”
    采桑笑了笑:“怪不得旁人都说咱们这院儿待遇好,奴婢瞧着咱们待遇就是好,哪个主子有像您这么贴心的。”
    尔岚听着采桑这话,狐疑的看向了她:“你今儿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嘴这么甜了?”
    采桑“嘿嘿嘿”的笑了两声:“奴婢这不是和茶果学的吗?”
    尔岚白了她一眼:“好的你倒是不学,竟学了些歪七六八的东西。”
    采桑心虚的笑了一下,上前一步:“对了,主子,明儿个石富察夫人又约了您,您看您出去吗?”
    “除了石富察氏还有谁?”
    采桑仔细想了想:“还有石富察氏的娘家侄女儿。”
    尔岚有些看不明白:“娘家侄女儿?”
    不过看不懂也不影响尔岚去赴约,坐在梳妆台面前,看着跟前的那个瓶簪,心里转了转。
    “采桑,咱们今儿用那个簪子。”
    采桑打眼瞧去,就知道尔岚今儿想用哪个。
    尔岚一身清水蓝的衬衣,外头一个大绒毛斗篷,头上是一对金玉景泰蓝镶羽花瓶簪,两侧是滴滴答答的珍珠流苏,手上还抱了个富贵的汤婆子,整个人看着,那就是个有气势的。
    这次约会,没在尔岚和石富察氏平日里爱呆的地方,换了一家普通的铺子,尔岚这就过去了。
    一进门呢,就瞧见了个打扮的水嫩嫩的丫头,看着倒也是个满人。
    只是这石富察氏的脸色,怎么不是很好。
    尔岚一进来,石富察氏的侄女儿璩海儿的眼神就亮了一下,然后立马期期艾艾的看向了石富察氏,只是石富察氏不愿意搭理她,因此就当自己没看见。
    还是这姑娘自己起身说起了话。
    “见过钮祜禄姐姐,我是石富察家里的璩海儿。”
    声音细细的,尔岚没来由的不喜欢这姑娘。
    石富察看着璩海儿,冷笑了一声:“正好,你今儿求你阿玛来找我,说是想见钮祜禄侧福晋,如今见着了,还有什么想说的?”
    璩海儿看着尔岚,略有些扭捏:“钮祜禄姐姐,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尔岚打断了:“可别叫我姐姐,一来我没你这么个妹妹,二来我是四爷府上正儿八经上了皇家玉蝶的侧福晋,于情于理,你都叫不得我姐姐,更何况~”
    尔岚在这儿故意拖了个长音:“我和你姑姑是好友,你却来叫我姐姐,你这规矩学的,倒不知道学了什么去。”
    石富察氏也不愿意惯着璩海儿,当即就说了起来。
    “有些人上赶着给人做妾,也不知道别人那儿稀不稀罕你,也是你阿玛额娘太惯着你了,如今竟是做出这等没皮没羞的事情来。”
    璩海儿本来还没觉得尔岚说自己有什么,这会儿被石富察氏不留情面的说教一顿,差点哭出来,当即就跑回了家,把石富察氏和尔岚看的直皱眉。
    等着璩海儿走远了,石富察氏才像尔岚解释了起来。
    “这是我娘家侄女儿,年龄不大,野心倒是不小,前几日我哥来,好说歹说的,非要让我想办法把她女儿塞你们府上,我当时就气着了,说了他一顿,没成想他还赖上我了,我也是没法子,这才让人见你一面。”
    尔岚点点头,表示理解:“没事儿,只是我看这姑娘的心性,倒是不像能在后院里活下来的。”
    石富察氏嫌弃的撇撇嘴:“可不是嘛,偏偏我嫂子还觉得自家闺女好,这性子进了后院里保准是受爷稀罕的,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尔岚歪歪嘴角:“倒也不难理解,保不齐就有那些爷们喜欢单纯又爱作的姑娘呢。”
    石富察氏抬头看了尔岚一眼,语气凉凉的:“你们家爷喜欢?”
    尔岚摇摇头,一阵恶寒:“怎么可能?”
    “这不就是了,咱们爷兄弟多,可你瞧瞧哪个爷喜欢脑子不灵光的,就是不灵光,那也是得有资本才行,就我们家这地位,哪能成啊?”
    石富察氏说的也没错,他们家下五旗出身,也就比那些当包衣的强些,只是也没强到哪里去,这皇子府上的福晋,那家世哪个能差,就是侧福晋呢,也得有个像样儿的家世才行,他们这个家世,勉强有些不够看了。
    想到这儿,石富察氏偷偷看了尔岚一眼,心理羡慕了一下尔岚的这个姓氏,瞧瞧,钮祜禄氏,正儿八经的满洲八大姓,镶黄旗,可是上三旗出身呢!
    虽说和钮祜禄皇后那一支不是一家,但到底祖上是跟着先祖打过江山的,这从一开始就不一样。
    没在这上面太纠结,尔岚和石富察氏又聊起了别的。
    “我瞧着你今儿这打扮倒是别致的很,这簪子看着就富贵。”
    尔岚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簪子,笑了笑:“这簪子是我们家爷看见稀罕,特意给我戴回来的。”
    石富察氏:自己就不该多这一句嘴,猝不及防的被塞了一嘴的狗粮。
    聊到接近天黑,两人这才分开,也是赶巧了,碰巧遇上刚回来的四爷。
    四爷看着尔岚,挑挑眉:“今儿个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尔岚嘟嘟嘴:“还不是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