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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梅拉有点抗拒,不,非常抗拒地喝下了那瓶复方汤剂。
卡洛琳说她身上的那一打忽略咒在霍格沃茨里就不保险了,态度十分强硬地让她喝了变形魔药。
即使她的味觉已经不像人类时的那样敏锐,她也敢打包票说这是她喝过的最难喝的玩意儿,最好给蝙蝠家人手灌一桶的那种。
骨骼和皮肤开始缩水的感觉太过怪异,这让她在卡洛琳给她换完衣服的时候才回过神来。她看着镜子里只有十三岁模样的女孩,摸上了那张完全陌生的脸,情不自禁地说了句脏话——因为傲罗没喝魔药就变了副样子。
“为什么你不用喝?!”
卡洛琳此时已经换上了一张放到人堆里绝不会被注意到的脸,正在把她的黑发改成在英国人里更普遍的深棕色。她看起来对这一过程相当得心应手,还有闲心给帕梅拉调整好了斗篷的兜帽:“天生的。”
卡洛琳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解释太多的意思,而且帕梅拉的注意力也很快不在这上面了。这间破酒吧的老板沉默着带她们去了另一个房间,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画,里头的少女从远处走来,直到画的边缘。
石门缓缓打开,前方是前往霍格沃茨的通道。
☆、第 27 章
(四十二)
苏格兰夏季的日照时间很长。
长到让学生们在被加塞进来的课时里再次回忆起了被期末考试支配的恐惧。由于今年三强争霸赛的举行,这次的期末考试不仅没有被取消,甚至还提前了——在开学的时候还不足以引起哀嚎的这个消息,在现在这段人人秃头的日子里轻而易举地压下了最后一项比赛的热度。
在卡洛琳和帕梅拉进入城堡的时候,就有一只猫头鹰送来了一张纸条,教授仓促的字迹证明了并不是只有学生对这个遭天谴的安排感到焦虑。卡洛琳把纸条往兜里一塞,轻快地宣布她们获得了一个自由的下午和夜晚。
巫师的悲欢并不相通,毕业生的快乐有时候简单得难以置信。毒藤女看着在黑湖边专心致志打着水漂的卡洛琳,深深地觉得这个学校迟早药丸。
帕梅拉身上的枝条卷起一片薄薄的石片递给卡洛琳:“我们在这儿做什么?”
卡洛琳的风衣被脱下放在一边,露出底下被收腰衬衫勾勒出的纤细腰线。她把袖子卷了起来,解开了衬衫最上方的两颗扣子,在她扭腰扔出石片的时候带出了一小片裸露的胸口起伏,在带了些霞光的光线下显出了些玫瑰般的色泽。
——她首先得承认卡洛琳在这件事上真的很厉害。
石片在她手上就像是装了火箭,像是被水面烫着了一般,弹跳着迅速地窜出了老远,仿佛它的征途不是湖底而是星辰大海。帕梅拉忍不住数着石片在水面上弹起的次数,在计数攀升到63的时候被湖面反射的阳光刺了下眼睛,只能看着小火箭又窜了一段之后终于消失在了视线里。
傲罗早在扔出去的那一刻就从岸边走了回来,随意地把风衣系在腰上就迅速地给她们套上了防水咒:“敲门。”
?
不是,这是挨家挨户地敲过去吗?
等一下重点好像偏了——湖里到底有什么?
帕梅拉有些紧张地盯着水面,她后知后觉地咽了一口口水。她能感觉到某些东西的迅速逼近,直觉让她回忆起了第一次见到沼泽怪物的经历。自然的这些伟大创造永远让她感到本能的敬畏,她身上一瞬间支棱起的叶片就是最好的证明。她只有些不太确定,在看到湖面阴影变化的那一刻,到底是她先往傲罗身边又靠了靠,还是对方先拉住了她的手。
一根触手探出了湖面。
这很明显是一条巨乌贼的触手,遍布的吸盘和倒钩让它看起来格外狰狞,帕梅拉毫不怀疑下一刻它就能把她俩都卷进黑湖里,塞进它掩藏在水下的口器里撕成碎片。
它也的确这么做了。她在骤然昏暗下来的湖水里几乎看不清任何东西,被巨乌贼划开的水流声在漫天的泡沫里完全盖过了水里戛然而止的歌声和极轻微的水草摇曳。水压沉甸甸地裹在她身上,夹杂着方才骤然来袭以至于还未褪去的失重感,这一刻只有和她紧紧牵在一块的手传达过来的温度仍然令人心安的真实。
就仿佛每一次的跳楼机体验一样,巨乌贼把她们托上岸的动作比起刚刚的刺激已经可以算得上温柔。
“欢迎来到禁林,帕梅…” 卡洛琳的最后一个音节消失在了对方的唇瓣间。
头顶的紫衫和远处高大的柏树林看起来并不介意底下这突如其来的亲密。
就好像它们也并不在乎被这个吻里包裹着的神经毒素一样。
******
毒藤女松开傲罗的时候一点也不像个胜利者。她此时正身处禁林之中——这基本上意味着她的能力在这里如鱼得水。反击是如此顺利,这让毒藤女完全有理由为傲罗叹息或者发出毫不掩饰的嘲笑——她本应理解毒藤女能在孤身一人的劣势中仍在哥谭占有一席之地并不是什么中了彩票式的事出偶然。
毒藤女也应该为自己终于脱下了那层属于帕梅拉的温顺外皮而感到轻松。如果说巫师能够在她身上留下什么咒语的话,她也同样能够在对方身体里埋下一个□□。
早在她们第一次握手的时候,植物激素就渗进了卡洛琳的身体里。从成分来看它毫无威胁,除非被她的致命之吻所激活。但在那之前,它会作为她的监视器而存在。在与蝙蝠侠针锋相对的日子里,她学会了如何利用这些物质来判断对方的生理活动,来确定并没有什么猎物逃脱了她的毒素控制。